“天娜尼洛?”
在斯坦福桥球场的一间会议室里,弗格森右手举着倒了红葡萄酒的高脚杯,左手则是握着刚从桌上抓起来的葡萄酒瓶,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高寒则是坐在他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谁送的?”弗格森斜着眼看向高寒。
“我买的。”高寒笑着回答。
“你买的?”弗格森摇头失笑,一张老脸上写满了怀疑两个字。
“怎么?你不信?”
弗格森竟然毫不犹豫地点头,“你不会买这种酒。”
说着,他轻轻地把葡萄酒瓶重新放回到了桌上。
“为什么?”高寒很奇怪。
“它太便宜了。”
高寒眉头一挑,乐呵呵地问:“你这是在夸我吗?”
可没想到,弗格森下一句就直接来了个神转折。
“因为太便宜了,很容易被人忽视,只有懂酒的人,才能够看出它的好。”弗格森说到这里,朝着高寒举起了酒杯,“很明显,你不是。”
这不废话吗?
谁都知道我不喜欢喝酒,哪会懂酒?
高寒郁闷地暗骂,但却没有还口,因为他知道弗格森输了球,心情不好,得理解。
总不能在球场上赢了球,请人家喝酒,还不让人家泄几句吧?
就当是敬老得了。
“这酒产自意大利,国外比较少见,应该是意大利人送的吧?”弗格森看着高寒,猜测道。
高寒也没隐瞒,点头表示承认。
“送你这酒的人也很有心思,因为它虽然便宜,但却很有格调,一般只在好年份才生产,而且产量不大,所以不好找。”
高寒听后,倒是若有所思。
这一箱酒是国际米兰主席莫拉蒂托人送来的,说是提前送给高寒的圣诞礼物。
本来高寒也不是好酒之人,正好又迎来了曼联,所以就打算拿来请弗格森品尝一下,却没想到这酒看起来不贵,却是礼轻情意重啊。
“有人说,超级托斯卡纳葡萄酒就像是个坏小孩,天生具有叛逆精神,敢于打破传统理念和规则,而天娜尼洛就是意大利第一支超级托斯卡纳葡萄酒。”
“七十年代,这个酿酒家族打破了托斯卡纳地区的传统,放弃了本地白葡萄酒,却引入了法国的解百纳葡萄,酿造出了天娜尼洛,开创了托斯卡纳葡萄酒的新时代,也赢得了全世界的认可与肯定。”
高寒听后,一方面不得不折服于弗格森对葡萄酒的熟悉,但另一方面却联想到了莫拉蒂。
如果没有弗格森这么一说,他肯定会觉得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节日送礼,可现在听起来,似乎又饱含着深层次的用意。
当初国际米兰跟高寒接触时,据说内部不少反对意见就是认为,高寒重视技术,讲究传控的攻势足球理念,跟国际米兰的传统很不相符,所以反对意见很大。
但现在莫拉蒂送这酒过来,是不是要暗示点什么?
高寒很快就将深究的念头抛诸脑后了,因为他觉得,如果对方想要让自己知道,那自己就一定会知道,而像现在这样猜测,可能对方也没这一层意思。
“不说了,老头,来,再喝一杯。”高寒又给弗格森倒了一杯。
弗格森举着手中的葡萄酒,再看看不怀好意的高寒,嘿嘿一笑,“怎么?想灌醉我?”
“让你借酒浇愁!”高寒进一步打击道。
“借你的头!我有什么好愁的?”弗格森笑骂。
但他也明白高寒的言下之意,相信现在外面所有媒体记者和球迷都在等着看他的好戏。
因为他亲手送到切尔西的贝隆,当选为全场最佳球员。
“你知道,我确实对他寄以厚望,我曾经想过,他的到来会给我们带来革命性的变化,所以当时我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买到他。”
高寒点头,如果没这心思,弗格森也不可能为贝隆出那么大的一笔转会费。
曼联这支球队向来注重财政健康,量入为出,收购贝隆的转会费,那是过去多年来积累下来的,难得豪气一把,肯定是俱乐部上下每一个人都野心勃勃的大战略。
“但他这个人很怪,沉默寡言,始终没能融入球队,跟谁都没交流,甚至从不跟任何人说话,哪怕他学会了英语,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不爱交际,不会表达。”
弗格森说到这里,无可奈何地苦笑着摇头,“说实话,哪怕到他离队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又或者,他到底应该踢什么位置,承担什么样的责任,他从来不说。”
高寒眉头微皱,他怎么觉得,这跟自己印象中的贝隆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