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哼了哼,斜了眼挑着郑婆子道:“那是,我家姑娘脸皮薄,我可是个厚脸皮的!再说了,你们有心孝敬姑娘,我哪能拂了你们的情面是不是?”
“啧啧啧”郑婆子叹了几声,回头看了紫苏,“姑娘,你瞧瞧,你瞧瞧。这知道的说是我们孝敬姑娘,不知道的还当是哪来了女大侠,劫富济贫呢!”
紫苏“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秀兰,心道:果真是应了这郑婆子的话,秀兰自打成了亲后,可真是变得泼辣了许多,再不似从前泥捏的一样,扎一针也不知道喊个痛。
只她却不知道,陶成海与秀兰成亲的那天夜里,将她从前在陶家村的作派说了一遍,再三叮嘱秀兰,“姑娘是个爱憎分明的,自己吃不得亏,更容不得身边的人吃亏。你要想报姑娘的恩,就先得将自己性子给改一改!”
这才有了秀兰的这一番变化。
“好了,好了。”紫苏上前指了郑婆子和秀兰、竹枝,对其余人道:“你们都出去吧,今儿厨房我先用着了。”
灶上别的婆子还想留下,秀兰和竹枝却是不由分说的便上前连推带搡的将她们往门外推,一边推一边道:“都别惦记,等会没肉也给你们留口汤,亏不了你们。”
婆子们一个个哭笑不得,但却不敢硬要留下。出了厨房,便挑了阳光下坐着,一边说起闲话,一边留神听着厨房的动静,都暗暗的猜度,紫苏这是又要做什么新鲜菜了!末了,都道:这紫苏姑娘莫不是那灶神菩萨身边的童子投的胎?怎的就有这么出神入化的本事!
屋子里的紫苏,自是不知道婆子们的想法,便是知道了,她也没时间在意。
这会子,她正指挥着郑婆子,秀兰等人,让她们将自己要的食材仔细的挑了出来,洗的洗切的切,秀兰坐在灶前正往大灶里烧着火,她则是站在灶前,将那些挑出来的食材煎、炒、烹、炸忙个不停。
“姑娘,这做的是什么?”
竹枝看着一碟一碟或煎或炒或炸依次摆放的食村,默默一数,心下吓了一跳,好家伙,足足十几道食材呢!
紫苏正转身拍开一坛金华酒,听了竹枝的话,略一顿,笑了道:“你猜。”
“这没头没尾的你让奴婢怎么猜?”
紫苏呵呵一笑,道:“这道菜有个讲究,说是很久以前,有几名秀才途经一馆饮酒品菜。恰逢堂官捧一坛菜肴到秀才们桌前,坛盖揭开,立时满堂荤香,秀才闻香陶醉。便有人问此菜何名,堂官答:尚未起名。于是便有一秀才即席吟诗作赋,其中有诗句云:”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姑娘是说,这名便在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这句诗中?“竹枝犹疑的看了紫苏道。
紫苏呵呵一笑,抬手便弹了竹枝一个脑栗子,赞道:“果真儒子可教也!”竹枝被她弹得脑门一疼,捂了额头不满的道:“姑娘,你怎么越来越皮实了!”紫苏闻言,不由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对在一旁笑盈盈看着的郑婆子道:“郑妈妈,帮我一把。”“哎,”郑妈妈连忙上前,一边搭着手,一边对紫苏道:“姑娘,你们这说了半天,这名还是没说出来啊。”“这名啊!”紫苏眉梢微挑,笑道:“你可以叫它福寿全,也可以叫它佛跳墙。”“福寿全?佛跳墙?”郑妈妈怔了怔,点头道:“我觉得还是福寿全这名好,大过年的就讲究个喜庆。”紫苏笑了笑,她虽则更喜欢“佛跳墙”这名,多形像多生动!但自也不会与讲究个吉利的郑妈妈去较真!
她将鸡鸭、羊肘、猪肚、蹄尖、蹄筋、火腿、鸡鸭肫以及鱼唇、鱼翅、海参、鲍鱼、干贝、鱼高肚再有鸽蛋、香菇、笋尖、竹蛏等总计三十多种原料和辅料分层装进手里的坛中。
又用荷叶密封坛口,然后加盖。又让秀兰将精选过的木炭烧起的小炉子拿了出来,旺火烧沸后改用微火慢慢的煨着。
一切弄妥后,回头看了竹枝道:“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