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邱燕竹抬头看向紫苏,“你累不累?”
累不累?累的吧!
紫苏摇了摇头。
邱燕竹笑了笑,将她僵在他脸上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尽量放柔了声音道:“如果你累,别忘了,还有我。”
紫苏微抬了眉眼,对上邱燕竹漆黑似深海的眸子,在那对亮如寒星的眸里看到了僵硬的小小的自己。那样小小的一个人儿,却那样清晰的存在!
“燕竹!”
邱燕竹幽深的眸子便似蹦出一弯新月一般,刹那芳华四绽,他目光灼灼的看向紫苏。
“谢谢你。”
“不,不用跟我说谢。”
邱燕竹摇头,他探手身袖笼里拿出一根通体乌黑的发簪,簪子没有金银珠玉的璀璨,但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簪身通体篓空被雕成海棠花的形状,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肆意绽放,有的却是才刚刚绽苞的花蕾,竟以古朴大方之外透着流光异彩之姿!
紫苏看了邱燕竹中的簪子,脸上的笑便深了几分,“你雕的?”
邱燕竹摇头,抬手取了紫苏头上班竹簪,将手里的乌木簪插了进去,柔声道:“不是。”
“那是?”
邱燕竹却是不答反问道:“喜不喜欢?”不待紫苏开口,他却是扳了紫苏的身子,打量着她发间那似是自乌云中探出的一朵花,点头道:“很好看,很适合你。”
紫苏探头摸了发间的那枝触手滑润的簪子,抬头迎了邱燕竹甜甜一笑,“你说好看那肯定是很好看的,既是好看的,我自是喜欢的。”
邱燕竹不由便挑了眉头,“若是别人送的,好看的,你也喜欢?”
“为什么不?”紫苏坏笑的看了邱燕竹,“人应该有发现美的目光,更有一种享受美的心情!”
邱燕竹气结,却又不肯同紫苏较真,生怕给紫苏落下小气的把柄。但又不愿就这样放过,眉目一转,稍倾,笑道:“你说的没错,但你可能忘了一件事。”
“嗯?”紫苏看了他。
“女为悦己者容!虽说这世间好看的物事不少,但真正能让人身心俞悦的却是少之又少。”顿了顿,指了紫苏发间的簪子道:“惹这发簪是由面目可憎,对你不怀好意之人奉上,你纵然会觉得这发簪虽美,但却是少了享受的愈悦,是不是?”
紫苏蹙了蹙眉头,为什么,她会觉得邱燕竹是话中有话呢!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邱燕竹摇了摇头,轻轻笑道:“我就是想跟你说,你可一定要记住,你已经拥有了一颗待你至真至纯的心,莫要因着旁人而轻怠了它,要知道,最伤不得的便是人心!”
紫苏越发的肯定邱燕竹心里有事。
“你今天这样神神秘秘的,到底是怎么了?”紫苏好笑的看了邱燕竹,“送根簪子,也能让你说出这么一番别有深味的话来。”
邱燕竹沉沉一笑,他就知道,瞒不了她。
“萧鹤玉来了!”
七月的芙蓉镇,似是太阳破了个口子一样,走到哪都是火热热的。
在这样燥热的天里,芙蓉镇发生了一件让人津津乐道的事。
怡红院准备新捧的关牌,嫩娘儿不知因何故,脸上起了大片大片的红疹子,那红疹子似风疹一般将原本堪称中上之姿的脸给毁得惨不忍睹,不说头牌,便似一般的姐儿都怕是客人不肯要。
怡红院的老鸨儿一上火起满嘴的火泡,起先还不惜血本请医问药。待银子花了不少,药也用过不少,嫩娘儿的脸上非但不见好转,反到是越发的严重后,便渐渐的没了好脸色。待得最后,请了一个据说曾在宫中当过的差的老大夫看过,老大夫也束手无措后,老鸨当即便翻脸了。
只不过一日的功夫,将嫩娘儿从怡红院最好的院子给赶了出来,在朝西边的小楼找了间麻雀窝般大的小屋,给嫩娘儿住。
让手下的龟将嫩娘儿那一身柔弱无骨的肉好生去做了番宣传,到也有几人冲了这奇异之处,但在看到嫩娘儿脸上那似赖皮蛤蟆一般的脸时,吓得掉头就走,再是怎样哄劝也不肯再进屋子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