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寒轻抚眉心,幽寒的眼眸深不见底,静默不语。
凤倾城皱眉,静琬的外公去世了,那静琬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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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雁得到消息的时候,马不停蹄赶来锦绣山庄,只见到这样一幕,金风细雨的黄昏,落花纷纷飞舞,舞得绚烂安静,舞得凉薄难当!
静琬一身如雪白衣,立于黄花树下,长发倾泻而下,如浮光霭霭,天姿灵秀,如烟中之雾。
见了他,静琬微微一笑,笑的安宁静好,淡如云烟,让江南雁有了瞬间的恍惚飘渺,准备好的满腹话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福伯见了他,恭敬有礼,“老奴参见江世子!”
江南雁看着远处静看花开花落的静琬,好看的眉心微皱,“小姐怎么样了?”
福伯摇摇头,“老爷过世之后,小姐一直很平静,老奴倒是希望小姐可以哭一场,可是一直都没有,老奴实在是很担心!”
江南雁想去安慰静琬,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远远地看着静琬,沉默不语。
宁天泽的丧葬之事由福伯一手打理,静琬也几乎不管事,宁天泽是商界神话一般的人物,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整个锦绣山庄到处都挂满了缟素,触目伤情,满怀感伤。
宁静琬坐在外公的书房中,只是静静的看书,一言不发,多少年了,这个自己可以随意撒娇,随意捣乱的地方,如今再也没有了外公宠爱爱怜的目光!
宁静琬坐上了这个锦绣山庄的主人的位子,慢慢地翻开着案前的书,神情专注,除了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
江南雁坐在一旁,看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静琬,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神情不带一丝尘埃的杂质,脉脉神韵之间也看不出一丝的哀愁!
江南雁心底刺痛,受不了这样平静如止水的静琬,“静琬,去者已去,无法挽留,日出未必是惊喜,日落也未必是惨淡,人的一生,生老病死,谁也无法扭转,你要节哀!”
宁静琬淡笑,许多事明明已经尘埃落定,偏偏要自欺欺人的以为记忆犹新,人生的聚散离合,抵不过佛祖的拈花一笑,一朝一夕间,已经是沧海桑田。
见静琬只是笑,江南雁心如刀割,“静琬,你还有父王,还有哥哥,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宁静琬不语,江南雁不知道的是,她宁静琬对外人的心门,早已在细碎的流年里悄然关闭!
在烟尘飞扬的俗世里,云淡风轻,进入过她心灵的人,只有外公,还有莫言,陪伴着她一起长大的莫言,无数次的黯然回首,无数次的满目失望,宁静琬皆看在眼里,只不过因她明白,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江南雁凝神端详着淡然的静琬,他离她那样的近,近得可以清晰地看见她浓密的睫毛。
静琬的眼神清澈明亮,江南雁努力想在这双剪水双瞳发现一丝的痛楚,却发现终是枉然。
江南雁心底刺痛,忽然伸出双手,将静琬抱在怀里,声音低沉,“静琬,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想哭就哭出来吧,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宁静琬附在他温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的墨香,任江南雁五指如梳拂过她如瀑的长发,眉宇间勾勒的曼珠沙华沾染了寒冽的香气。
宁静琬扬起头,带着他熟悉的漫不经心的笑意,“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懂,所以,没什么好哭的!”
江南雁心下钝痛,在静琬心中,他始终是个外人,并不是值得静琬敞开心扉,倾心相待的哥哥,或者是亲人。
静琬的冷漠让他沉痛不已,静琬虽然有着如同精灵般的活泼可爱,可是也有着一颗冷眼看世界,淡然观世情的冰冷的内心,要怎么样,静琬才能从内心深处真正接受他这个哥哥?
宁静琬推开江南雁,不顾他眼里的怅然若失,拿起手中的书,静静翻开,仿佛刚才的一幕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江南雁坐在静琬的旁边,看着静琬手中的书,《饮水词》,只有他自己知道,身边的这个女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了他的内心,再也找不回自己。
天色已近黄昏,只是窗外的雨,依旧在落,一声声,打在残花上,而静琬的心扉,任谁轻敲,也不开启。
江南雁轻轻叹息,想起他第一次来锦绣山庄的时候,连门都没进,王公贵族之家对商贾之家的鄙夷,不需要掩饰!
谁会知道,第二次来这里的时候,是为了静琬这个妹妹,再也舍不得离去?
窗台萦绕着淡淡的轻烟,淡淡的芬芳,淡淡的惆怅,微风拂过,江南雁回首,静琬依然在看那本《饮水词》,似南山书院里,一株悠然的兰花!
“景王爷到!”一声洪亮的通报惊醒了江南雁。
侧目看去,静琬似乎没有听到,眼中依然只有那本《饮水词》,如鱼饮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