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宁静琬听到了凤君寒愉悦的轻笑声,在宁静琬心底刺痛,宁静琬缓缓闭目,终于明白,原来只要是男人,不管是什么男人,都喜欢听女人恭维的话,尤其是女人崇拜的目光,可以让男人生活在云端。
后面柳莺莺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淡淡羞涩,“王爷,以前每逢我爹爹出征的时候,我和娘都会给他缝上一副护腕,今年,我多做了一副护腕,王爷戴戴可还合适?”
凤君寒轻笑道:“好,莺莺有心了!”
宁静琬恍然觉得有泪水潸然滑落,原来她也是个爱做梦的女人,以为自己和凤君寒的感情经历过生死考验,在自己感染疫症的时候,他不顾危险,每天前来探望自己,让自己满心感动,都差点忘了,凤君寒对女人来者不拒的本性!
宁静琬骤然转身,在里面的人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个多事的人到来之前,退出了大帐!
宁静琬在经过冷殇的时候,淡淡说了一句话,“王爷公务繁忙,不必禀告王爷本宫来过!”
冷殇犹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道:“是!”
宁静琬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出了营地,这一刻,心底有着从未有过的苍凉,原来地老天荒,一生一世,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执念而已,凤君寒从来就没有给过自己这样的承诺,他的深情,他的爱恋也许不是假的,可是他的帝王霸业也不是假的,日后的后宫佳丽三千更不是假的!
浮生不过一梦,沧海不过桑田,宁静琬从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中跌落尘埃,她原本以为看到了希望,殊不知这一切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这一刻,宁静琬忽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的疲累,是心底的累,原来以为只要有希望,人就不会绝望,一种执念在指引着她,她也在默默等待,直到今天,才发现所谓的等待,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宁静琬的手伸向自己的小腹,这里有自己的孩子,与自己血脉相连,这种初为人母的悸动曾经让自己幸福得无以复加,此刻,自己也只剩下这个孩子!
“王妃,要回柳府吗?”冷月看着王妃神情怅然,也猜出了大概,主动问道。
宁静琬一怔,柳府,自己还能回去吗?此刻有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钝痛,遂知行路难!
宁静琬微微一笑,“不了!”
“那…我们要去哪里呢?”冷月迟疑着问道。
宁静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和以前一样,客栈吗?
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正值秋高气爽,宁静琬淡淡道:“随便走走!”
冷月识趣地没有出声,主子的事情不是他可以过问的,宁静琬上了马车,看着马车一路前行,宁静琬忽然道:“去城外走走!”
“是,王妃!”冷月也知道王妃此时心情不好,没有说话,一片静默中,只有马车“踢踏踢踏”的声音。
秋天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充满诗情画意,明净的蓝天无一丝杂尘,任心翱翔。
宁静琬吩咐马车停下,独自行走在秋天的黄昏里,想起大帐中的那一幕缱绻温馨,她自己都没有勇气跨进去!
爱恋如烟花般绚丽,却也如同烟花般短暂,听闻皇上龙体一直时好时坏,凤君寒承继大统是早晚的事,那个时候,就算他允诺自己中宫皇后之位,又怎么样?
自己也只能如同那些深宫妃子一样,日复一日地谨守着母仪风范,看着凤君寒终日留恋花丛,任凭如花年华在深宫中寂寞老去!
耳边响起外公临终之前的话语:琬儿,景王爷日后登上九重天阙,除非能为你虚设六宫,否则,你绝不可留在他的身边!
宁静琬苦笑,外公比谁都清楚那座高贵的牢笼不适合自己,自己的性子不适合在后宫争宠,原本以为只要努力,就有希望,如今看来,只是觉得可笑!
没人敢来打扰景王妃的沉思,边疆空远的视野,清澈的蓝田,洁净的白云,却不能再让宁静琬心底燃起半分暖意,原来红袖添香,鸾凤和鸣不过是梦一场,自己的这场梦做的太久了,也应该醒了!
一片静谧中,四周蓦然疾风草动,有杀气遽然袭来,宁静琬惊醒过来,寒光四起,“王妃小心!”冷月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