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宝剑,相传为一保家卫国的将军忠魂所炼,一生忠于皇帝、忠于朝廷。且不管传说如何,光看这把剑柄上的红蓝宝石和东珠便知价值连城,实属罕见!
“儿臣自年初便寻了三队高手,遍寻南北齐、西云国三国,终于在咱们北齐西北的大漠中,寻到这传说中的宝剑,献给父皇!当时此宝剑被狼群守护着,稀世之宝得之不易。父皇请看。”
秦乾跪地,双手呈上,低眉潜首,想着方才殿上众人的看见宝剑时的惊讶神情暗自高兴。
文帝翻看了宝剑,抽出剑来,剑峰锋利非常,确实是把好剑。
其实这把宝剑已经在秦乾府上放了两年了,若不是此番为了挽回自己在文帝心中的形象,他才不会下那么大的血本儿。青龙剑是王者的象征,他自诩将来帝王,佩戴此剑天经地义!
文帝眼皮抬了抬,看了眼秦乾,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反应。秦乾大为意外,什么夸奖也没得到,便被掠过,站在一边。
“请二皇子!”
二皇子秦舍,温顺宽和,虽身为老二,却一直没被视为眼中钉的缘故,便在他的寿礼之中。
“父皇,儿臣送您一卷诗词,是儿臣游历天下时,在各地收集到的赞颂北齐江山社稷的民歌民谣、以及诗词,其中不乏赞颂父皇仁德治天下的,请父皇过目。”
文帝一看,面露欣喜,点了点头,很是欣慰。
秦舍醉心写诗弄词,喜欢穿布衣,半点无心江山社稷,从不参与皇家纷争,生母是个贵人,也没有什么势力,各人也都忽略了秦舍,秦舍也乐得被人忽略。
“请三皇子!”傅长安拖长了尾音儿,可是喊完了,秦誉也没出现。殿上不满之声渐渐起,文帝脸色也沉下去。
“三皇子方才还在殿中,这……恐怕是有什么急事离开了,想必一会儿就会回来。”
“有什么事比向陛下贺寿更要紧的么?”陈皇后咄咄逼人。“三皇子虽智勇出众,但此举实在是缺乏礼数、如何对得起皇上的一番殷切教导和希冀。”
“皇后……”太后开口,斜眼瞥了一眼陈皇后,动作不大,表达的警告之色却很清晰。文帝都没有开口,她却先行做了论断,还是在羌吴王等人面前,实在不合规矩!但是因着场合特殊,高太后也只能点到为止,不能说破。
太后严厉的目光落萧袭月身上。秦誉时常与萧袭月独处在一处交谈,关系甚密的模样。昨日萧袭月还去了秦誉处,她的到消息,说是似乎讨论的是今日送礼之事。定是萧袭月出了什么馊主意才出现了这种状况!否则,按照秦誉办事的风格,不可能会有这种低级错误。
萧袭月在太后的严厉带问询的目光下,神色自若,倒是与她坐在一起的萧华嫣在高太后的目光下总觉着后背有些发寒。
文帝方才的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近来身子越来越无力了,各儿子间的摩擦和算计仿佛越发的明显,皇后、太后,动作也越加频繁,他仿佛已经看见不久的将来。他或死于病榻,也,或死于妻儿之手。这一番平静之下酝酿的暴风雨,让人胆寒、心寒……
文帝目光虚浮,四皇子献的什么也没听进去,注意力也不集中了,直到对上昌宜侯略担忧的清澈目光,一下子才清醒过来。
秦壑送的是一副从天山上世外高人处求得的人参汤药方子,可延年益寿、缓解失眠,说是对文帝的老毛病很是有效。文帝终于又露出了一丝笑容,总算还有人真心记挂着他的身子,而不是希望他早日被酒色掏空归西、好‘大施拳脚’。
接下来的皇子送的东西,真是五花八门,什么千年雪灵芝,东海夜明珠、南城玉如意……什么都有。
皇家向来不缺宝,一场秀下来,文帝原本的目的达到了,羌吴王大为称赞北齐地大物博、宝物珍奇,可是文帝的心却越发空落落起来,就如他帝王冠之下簪着的头发,越来越稀疏,孱弱而凄凉。做了一辈子的皇帝,回想来竟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对社稷江山、黎明百姓做出了什么大功劳?还是就个人来说,成就了一番功绩,能够名垂青史、为后人所赞颂?
没有,他都没有。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治国之能,能呆在这皇位上,便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懦弱,能够被人操控……
除了秦誉之外,十几位皇子都已献礼完毕。文帝突然沉默,虽收了一堆宝物寿礼,以及一堆歌功颂德、寿比南山的话,却并不开心。突然有一刻,他竟是希望这样的日子早些结束。
文帝神色不悦了,众人都当是因着三皇子秦誉之事。
“三皇子到了,陛下。”傅长安附耳道。
文帝这才从毕生的荒唐、空虚的回忆中醒过神来。
秦誉一掀袍子,跪在殿中,双手高举锦盒。
“父皇恕罪,儿臣来晚了。”
秦誉声音一出现,整个昭若大殿顿时静了。萧袭月抬起眼来,正好看见秦誉单膝跪地的侧影,墨发披肩,皇子盛装穿在身上,越发显得与众不同的贵气与庄严。
萧袭月一时有些失神,失神之余,看见对面的羌吴公主也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誉。
“你方才去哪儿了。”文帝兴致缺缺,声音有些无力、冷漠。
“儿臣方才去外头为父皇的寿礼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