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在处理那些黑衣人,看见萧袭月被秦誉抓着,却不能上前将她抢走,那种怒火与无力,恍然间如同前世场景,那种心情、心境,真是让他觉得该死的糟糕透顶!!
“为什么不说话!!”
秦誉前所未有的愤怒。那愤怒,是他前世一直相对她发泄的,一直想质问她的!每次他质问她在秦壑身边过得好不好,她就是这般的该死的沉默!其实,那时候,他真正想问的,是她对他有没有一点的心动……
萧袭月几乎不会凫水,昏头昏脑的根本没无法顾忌秦誉在生什么气,感觉到秦誉放在她腰间的手臂松了些、身子顿然,于是更加使劲的贴上去将秦誉抓紧,死死的缠着——“别放开我,不要放开我……”
一句话,让秦誉猛然从前世那些深刻的糟糕回忆里抽离出来,望着怀里紧紧贴着他胸膛、缠着他腰的女人,如同纤弱的花儿在寻求庇护、疼惜,嘴里急急地乞求似的喊着让他不要放开她、不要放开,心头那怒气全数化作无尽的柔软,还有些雀跃、激动,夹杂着一些酸涩——他实在等了太久了。
秦誉收拢手臂,将萧袭月安全的护在怀里,往岸边游。
迅速地,柳荫里划来了船只,将落水的几人连同那几个乡绅雅士在内,尽数救了上来!
来人是秦誉的十八个下属,将那六个黑衣人尽数捉住,死了三个,留了三个活口!
萧长文脸色青白交加,没想到,没想到秦誉明里没带几个人,这一路行来,暗处却总让人意想不到的冒些高手出来!竟然,竟然连他最引以为傲的六个杀手,都被杀的杀、捉的捉!
萧华嫣也面白如纸,哥哥的本事她知道,只是任她也没想到三皇子秦誉会高深莫测到这个地步!她从前也知道秦誉深藏不露,却没想到会到这地步,江南之行一路走来,她每一次都在心惊!这样厉害的一个人,却去帮了萧袭月!可恨!!
秦誉的铁面属下齐齐跪地,显然纪律严明训练有素,齐声道:“属下救主来迟,三殿下恕罪!”
那几个乡绅雅士一听“三殿下”三个字,立刻吓得差点儿一屁股墩儿跌在地上——三殿下?!!几人都是关注朝廷动态的,一下就明白过来,三殿下,除了三皇子秦誉,哪里还有什么三殿下?于是连忙跪地大拜。
“参见三皇子!”
“叩见五皇子”
几乡绅又对秦壑大拜,这“五公子”,定然是五皇子没跑了!这两位公子气度不凡,没想到竟是北齐皇家最优秀的三皇子和五皇子!
秦誉虽一身衣裳湿透,却并不影响气度,衣裳湿了贴着,反而更显得身材修长健硕。
“将这些黑衣人押下去好生看着!容后我好好的审审!”秦誉冷声道,说到后头,那目光落在萧长文身上,又冷了几分。
萧长文立刻心头警钟大鸣,心知大事不妙!而今看来,这一路陷阱,秦誉不动声色、不揭穿,当是在等待一个抓住人证的时机,并不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生厉害的男人,而那萧袭月,也是好生能忍!两人竟装傻充愣了一路,骗他一步步将身边养的杀手、属下步步伤了、杀了!这回,他难道要栽在他和萧袭月的手里?!
“萧大公子、萧大小姐还是早些回去换衣服歇着吧,晚些时候,咱们一道来看看酷刑审杀手,如何?”秦誉笑道。那笑而下让人看来,虽俊秀,却让人更加觉得莫测而害怕。
萧华嫣脚下略微踉跄,几欲站立不稳。
之前因着扁舟承载能力的原因,锦绣、冬萱等丫鬟奴才并没有上船去贴身伺候,是以没有打湿。锦绣连忙扶了萧华嫣去换衣裳。
秦誉要安排处理那些个属下和杀手,一时没得空出来陪萧袭月。萧袭月走在后头,秦壑拦住她。
“五皇子有何贵干?”
萧袭月话中满是疏离,刻意拉远距离,让秦壑听着越发心头说不出来的不悦。
“我承认,我之前几次对你的话说重了一些,也带着些成见,我已经与你道过歉,可你为何还是恨我这般深?”
秦壑自知萧袭月不会给他好脸色、不应该跟她硬碰硬,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与她问个究竟。
萧袭月打湿了身子,风一吹冷得哆嗦,更加不想与这个男人再说任何一句无关的话。
“你想与我冰释前嫌做朋友,是不是?”
秦壑沉默,似有默认之意。
萧袭月神色含了一缕不屑于讥诮的笑意,道:
“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只是如何?”秦壑一口问道。看见这个女人落水、命悬一线,他的心,猛地抽了一下,那是疼、是慌,他许多年不曾感受到这样的感情。他一直在深宫中,将自己伪装、将自己深藏,没有什么能让他心跟着抽动,而刚才那一刻,如同失去生气的心却仿佛一下活了,知道慌张,知道心疼……
他不知道对这个女人是什么感情,时而觉着她真是让人咬牙的厌恶,可是,时而又因为她心烦意乱、不像自己。或许,正是因为在乎,所以每当看见她与萧华嫣为难、做坏事的时候,他就失望、愤恨,生气!为什么,她就不是如他想要的那样,好好的做个柔顺的女人?
这一回,秦壑也想好好沟通一番,如果可能,他想与她和平相处,不再那样互相伤害。
“说吧,你要什么条件,只要我做得到……”
萧袭月却并不领情,眼底那讥诮之色越加的浓了,无情道:
“如果有一天,我将萧华嫣千刀万剐了,你也毫不介意,并且为我开心,我或许就可以原谅你!”
秦壑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惊悚而不可理喻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