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这两人吓得个半死,尤其是萧袭月和秦誉望向他们二人的时候,更是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心儿从蹿到天灵盖上!
“你们,你们这些瞎子!!你们都帮萧袭月、你们都帮萧袭月!!她就竟哪里比我好,她不过就是我的替代品罢了!”郑舒窈只觉天旋地转,天都要崩塌了。“瓢儿,你是我的儿子啊,可你为什么还要帮萧袭月这贱人来害我??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你,我郑舒窈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都是因为你这孽种!!!”
“郑舒窈,你要不要脸!”沙哑的声音饱含着怒气,郑橦逼近,一张被火烧过的脸狰狞得吓人,只有一双眼睛和下巴依旧俊秀,但此刻已经被交织着些许心疼的怒恨全数占满!他掐住郑舒窈的双臂使劲摇着,恨不能摇醒她!
“娶你的是我,孩子也是我们的,皇上和萧侧妃仁慈,念我多年对你的感情,答应成全我们父子,所以当日娶你的人是我!皇上从未碰过你,都是我!”
“不!你滚!我看着你就恶心,你滚!!”郑舒窈几欲崩溃。“什么成全,根本是假仁假义的害我!你们为何不成全我?”
“够了!”秦誉看不下去了。“郑舒窈,当年你与父母想以这个野种坑害朕,逼迫朕娶你为正妃。朕与袭月顾全你的颜面,才用了这计策未有揭穿真相,你不但不知感恩,反而三番五次横加指责伤害袭月。朕本念着少年情谊,不想过多追究,无奈你实在得寸进尺!来人,将郑舒窈拖出去,用不得踏进皇宫半步!”
萧袭月看了眼瓢儿和郑橦。“你陷害本宫、散播谋害亲妹替死的谣言,本宫便不予追究,只要你安心与你夫君和儿子过日子,不再出来横生事端。”
“不,我不走,我不走!!萧袭月,你少假仁假义!我才是正妃,我才是皇后,你不过是我国公府两代贱婢生的种,我是你的主子,你不过是个贱婢……”郑舒窈被拖出,扔在殿来进来不得。
郑橦拉着儿子瓢儿跪地向秦誉和萧袭月叩了头。
“谢皇上和娘娘,饶她不死!”
黑瘦的瓢儿也跟着学着跪地谢恩。
“谢皇上、谢娘娘饶恕瓢儿的娘亲。”
郑橦拉着瓢儿出殿去,拉了郑舒窈打算出宫去。
聒噪的人被拉走,殿上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和尴尬气氛。没想到,郑舒窈竟然未婚先生子,还企图诬陷嫁祸给皇上!能不追究,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
正在殿上众人窸窸窣窣的扭袖子的扭袖子、扯衣角的扯衣角,殿门口突然来了个小太监慌张禀告。“皇上,不好了,郑舒窈像是疯了,在晁定宫门口把黑衣裳的公子杀了……”
“什么!”
黑衣裳的公子……那不就是郑橦么?萧袭月心下一紧,忙跟着秦誉出殿去!
此时郑舒窈已经被侍卫捉住,嘴里还在癫狂了般的诅咒着!郑橦躺在血泊里,他儿子瓢儿跪在他身边,无措害怕,崩溃的哭声嘹亮、凄惨。“爹爹,爹爹……来人啊,救救我爹爹,呜呜呜……”
“快传太医!”秦誉吩咐。
萧袭月走到郑橦身边,他的心脏上插着一柄金钗——是郑舒窈的。他还没有断气,胸腔微弱的起伏,睁着漂亮的眼睛看着灰白的天空,双唇汩汩流淌着鲜红的血,一张一合,似有话要说,可是每一张口,那血就涌出更多,掩埋了声音。
“你还有什么遗愿?”萧袭月问,声音很低。郑橦眼睛看吃力地转了转,看着瓢儿。“我明白了,你放心……”
郑橦的眼珠转向郑舒窈,饱含了复杂的情绪,不是恨,也不是怨。萧袭月体会了一下,才明白。那是忏悔。郑橦会些功夫,若不是他故意,郑舒窈定然刺不中他的。
郑舒窈被侍卫捉着双臂,挣扎着,瞪着血红的泪眼,对郑橦咬牙切齿——“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你去死吧,去死吧!我恨死你了……”
眼睛渐渐没了焦距,在郑舒窈痛恨的声音中,郑橦死了,他睁着的眼睛里复杂的情绪渐渐散了干净,什么波澜都没有。萧袭月从没有看见过这样清澈的眼睛,黑白分明,没有一丝杂质,映照着天空,映照着晁庆宫金灿灿的琉璃瓦屋顶,屋顶上几只自由自在的云雀梳理着灿烂的羽毛,敏捷地飞上天空……
苍白的天空云朵攒动,泄露出一角蔚蓝,泄露出一束阳光,映在郑橦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