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这不可能。”“假大牙”越加的慌乱了,他一步步的向后退着,终归是碰到店中酒柜,“哗哗啦啦”的掀翻了满柜的酒瓶。
万霆钧抬头,一双眼睛竟是猩红若血,“假大牙”恍然有感,这便是方才烟尘深处隐约中所见的光亮吧,竟是他的眼睛,散着骇人的阴森戾气,全然的不似人间所有。
血瞳晦剑,如同修罗立世,就这般紧紧的盯着他,仅仅片刻,已然吓的他双腿一弯,倒在地上,口中也是讨饶不止。
“别……别,别过来……”。
“嚎啊!”血睛男子竟出猛兽一样的咆哮,周遭空气立马凝若冰霜,不止是他,便连两边的看客也身受惊吓,受他气势所迫,纷纷倒地,萎身不起。人们谩骂者,燥乱不堪,哭声一片。
“天啊!这是什么怪物!”
“救,救命!”
“魔鬼、魔鬼”。
然而此刻,这立世的修罗却在瞬间消失了,原地只留下残影一片。
瞬息,有莫名血液顺着假大牙头上滴落,他心有所觉,触手一摸,竟是腥红的鲜血,抬头,那一幕血瞳直勾勾的望着自己,更是将他吓的委身于墙。
呼啸一声,剑光七彩,万霆钧抬臂,斩灵剑当颅刺下……。
哗啊!
鲜血如瀑飞溅,唰过他的脸,哗过他的颜,将整个大厅染做了一片血色。而“假大牙”的立身的皮囊竟受着剑气的牵引,纷碎化去,剩的连渣都没了。
酒楼中阁瞬息间便由血色铺染,人们恐惧号叫,噪杂声响做一片,身周之景,如同历入地狱一般。
而这始做俑着竟是恍而未觉,更像行尸走肉,继续挥戈斩灵剑,向着当堂哭闹的群众走去。
一对双胞胎姐弟痛哭流涕,看着这血身的修罗越加的逼近,更是啼哭不止了,奈何……他们哭的越厉、万霆钧面上的邪笑也越加的浓烈,很是欢快得沐身在这世间的杀伐当中,渴饮人身鲜血。
“你……你,魔鬼啊,你要做什么啊!”
孩子的母亲拥了过来,一把将孤儿拥在了怀里,伸手挥退间,竟要用血肉之躯迎向斩灵剑罚世。
然而他已不再是他,仍旧那般混沌未觉,对于眼前的情深不见丝毫动容。
斩灵剑呼啸,夹杂腥风血雨,向着立下母子当顶挥下。
……
叮咛!是平波下的一湾清泉吗?怎就让人如此难耐?
清丽丽的容颜逼了过来,叨扰此间的惊恐,如是一暖的春风,抚在人心。
几粒晶莹由若菲唇下滑过,她撑开了双臂,将这一对母女挡在了身后。
望着心爱的癫狂之人,她闭眼,眼中泪水更是汹涌了许多,顺颊而下。
脖间一凉,似要殒命了吗?
阁上的点动的手指猛的顿在了桌上,瞬间的变化更是超出了他心中所想,望着楼下即将香消玉殒的女子,他心中恻隐,出手还是慢了吧!
滴答,面上泪水顺颊而下,滑落在斩灵剑之上,那长剑剑身嗡鸣不止,堪堪然停在她颈下一指之处,饶是如此,仍旧在她颈上划出丝丝的血痕,泌珠而出。
若菲慢慢睁眼,看见万霆钧眼中的血光在缓缓退却,此间骇人的威压竟也消散不少,在他眼中复有清清澈澈的见了清明。
“菲……菲儿”。万霆钧竟似用尽所有力道,才挤出怎么几字,他颤微微的伸手,抚上了她的秀颈,将其间泌出的血珠轻点指尖,一时间竟似有了无尽悔痛,苦痛难当了一般,轻声问道:“疼吗?”
若菲嘴上轻笑,微微摇头,捉下了他的手爱抚自己脸上,满是庆幸的说道:“你回来,就好……”。
万霆钧一怔,随即了然所有事情,他苍茫四顾,看着自己所做所为,一时间,千滋百味尽复心头,如此这般竟是无奈,冲那双胞的姐弟赔礼一笑,便站起了身子,紧紧的、紧紧的将若菲抱在怀中,拄剑斩灵剑,朝着屋外蹒跚走去。
“走,我们回家……回家”。
……
偏阁之上似有响动,那人循着他的话语也是喃喃说道:“家?家又在何方,国已不国,何谈为家。”
“仓哴!”一声,立身的亲卫,拔刀一问:“大人,就这样放他们走吗?”
但伸一指,将他的话语打断,轻轻拨打指上银铸,才又说道:“呵呵,当然不是,他受那剑蛊惑,若时常疯,我这青山城也该毁了?”
“那,那该如何。”
“我自有安排,”随即负手,轻指弹桌,叹声说道:“人若胜不了剑,倒不如无剑”。
……
清冷的月色下,二人相拥行走,只是与来时路人的指指点点不同,满身的血色的男子惊骇了路人,加之长剑曳地,行过之处,将这地面豁出了极深的一道口子,加之剑戈之音清脆作响。
如是警告一般,更让远处的行人也纷纷退避,如此,他所过处,造成了满城的空巷;他们游荡,他们恍惚,空茫的月色下,竟然不知路在何方,要去哪里了,恰恰应了阁上城主的话语,家,已是无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