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凌阳被抓到现行,应该羞愧地迅速逃走,不过凌阳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里面的女人,嘴巴张的可以塞进一个煮熟的鸡蛋,因为凌阳曾经见过这名女子一面,赫然是雪落无声摇滚音像店的文艺范儿老板娘——雪姐。
凌阳呆立片刻,这才想起来现在不是打招呼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完全逃离危险,于是用口型朝雪姐问了声好,挥了挥手想要离开。转过身来凌阳却犯了难:前后和右面都是墙体,沿着左侧只能原路返回变成瓮中之鳖,于是凌阳留给仓库里两个女人一个无比凄凉的后脑勺,根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凌阳正彷徨无计间,只听得身后吱呀一声,气窗的内栓被拉开,雪姐已经匆忙间套上一件及膝的毛衣,沿着扶梯爬到一个集装箱上打开了气窗,一张略显沧桑的俏脸差点跟闻声回头的凌阳贴在一起,彼此呼吸可闻。
凌阳大窘,雪姐却先行开口道:“我认识你,你去过我的店里,而且娜娜说过你是她的朋友,你怎么会在这里,脸上怎么还有伤?”
凌阳弱弱道:“本来我在大街上走得好好的,一大群人突然围住我索要签名,还夸我长得帅。我谦虚地解释说自己主要是气质过硬,人长得很一般,,他们就往死里打我,骂我撒谎还说我虚伪……”
雪姐闻言冷冷道:“说人话。”
“我被几十号人拿着刀子追杀,不得已藏到这里。我不是要故意打搅贤伉俪的好事,我有罪。我这就原路返回,让他们砍死我算了……”
好在雪姐曾经听冬日娜说过凌阳的事情,知道因为凌阳的帮助才重新捡拾回了爱情,而且知道凌阳是恒运公司的红人。雪姐一直在外游历,脚步甚至踏上过西欧和北美,半生为了摇滚而呐喊奋斗,历尽沧桑最终回到故乡,在古代来说就是游侠归乡的隐士。
雪姐是土生土长的汤原人,在外婆留下的老宅经营雪落无声几年的时间里,也听说过恒运公司的老板虎爷,是个不折不扣的地下社会人士,所以判断出凌阳这个家伙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别在外面杵着,赶快进来吧。”雪姐像一个好客的主人般向凌阳发出了邀请。
不知道为什么,以雪姐老练无比的为人处世风格,甫一接触到凌阳的眼睛,竟然有种被看透内心的惊心动魄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却不似窥视,而是一种温暖的问候,就像一个相知多年的老友,随意的举动和下意识的习惯动作都那么的流畅自然,熟悉而令人感到舒服。
凌阳如奉纶音,忙不迭地从窄小的气窗钻了进去,随手闭紧窗子,跟在雪姐后面爬下集装箱,迟疑着不敢靠近篝火前取暖。
雪姐好整以暇在篝火旁坐下,蜷曲起依旧充满弹性和诱人光泽的修长双腿,在毛衣的下摆处若隐若现。雪姐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吞吐着,有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烟草的辛香味传进凌阳鼻端,痒痒的想要打喷嚏。这时,另一个女子已经穿戴整齐,黑色的皮裤紧紧包裹住结实的双腿,变魔术般端出两杯冒着热气的橙汁递给二人,脸上没有丝毫被撞破好事的羞涩,脸上尽是恬淡的笑容,望向雪姐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爱恋。
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年纪不大像是一个学生,只是身材凹凸有致,像极了一只成熟的水蜜桃,浑身上下散发出惊人的魅惑力,一头柔顺的乌黑发丝慵懒地披散在肩上,半遮住美丽的面孔,唇角一点美人痣令人过目难忘。
女孩的双手沾满了油彩的痕渍,刻意没有擦去,修长唯美的手指近乎透明,散发出大理石雕凿般的温润感,凌阳这才发现篝火旁支起一个简易的画架,画布上涂抹着一副未完成的抽象画作,看不出具体的形貌,凌阳却在画里读出了深藏的浴念和炽烈的基情。
雪姐接过女孩递过来的热橙,轻抿了一口,顺手将指间的烟蒂扔进篝火桶中:“看起来你小子是真有难了,你想躲去哪儿?我外面有车,正好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