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忍着气勉强走近车子,只见那两名年轻的修理工双眼放光地跑到捷达车前,围着车子前后左右地到处检查,手里的扳手和螺丝刀在车身上用力敲敲打打,哪里是修车,简直是在砸车。
贝勒爷刚想发作,转念想到己方加上司机一共才四个人,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只好忍气吞声,刚想提醒修车工只要把车胎换了就好,一名修车工已经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螺丝刀深深插进方向盘旁边的工作台里使劲一别,一阵火花冒起,工作台顿时瘫痪了。
贝勒爷站在边上看得清清楚楚,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猛然听到车尾处传来“噗”地一声闷响,只听到老四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我草你马的,你特么傻比啊,前胎扎了你卸后轮干什么?”
贝勒爷眼见一只后车轮欢快地脱离车身,一路飞奔栽进了路边的泥水沟里,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眼见这两个家伙就是存心来搞破坏,再也压抑不住一腔怒火,先是一脚把驾驶位上的修理工一脚踹出车厢,顺手抄起车后座上的小型灭火器,没头没脑地朝着正卖力拆卸另一只后轮的修理工身上抡去。
两名修理工也算机灵,挨了不轻不重的几下后鬼哭狼嚎着抱头鼠窜,老四和老七从后备箱里拽出两截钢管想要追击,却被贝勒爷喝住:“算了,咱们人少,地形又不熟,就算去了也占不着便宜。吗的这笔账留着以后再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他们能逃到天涯海角去!”
贝勒爷放下几句狠话,上半身探进车厢里,从档杆下的置物箱里,掏出绒布制成的一小包东西塞进怀里,又从后备箱里翻找出两个硕大的旅行袋,带着两个兄弟和司机朝前面走去,想进入到村子里临时买上一辆车代步,好歹开到邻近的市县再做理论。
其实凌阳和老战老炮兄弟俩已经到了半天,在豪哥的带领下来到修车铺的屋后,沿着木梯爬上屋顶,远远地望着贝勒爷一伙人的一举一动。一直到贝勒爷兄弟几个的身影消失在得胜村内,凌阳才从房顶上爬了下来,拉住刚才卸掉车轮的那个修理工的手不住寒暄:“你好啊小舅子,咱们又见面了!”
原来这名叫做小白的修理工,正是前一阵子苦追冬日娜老师的小伙子,没想到却在豪哥手下做事,也算是江湖同道。豪哥在江湖上也算有一号的人物,只是跟老战和老炮这一对凶名昭著的前辈比起来就不够看了,眼见这两个凶人居然规规矩矩地跟在凌阳这个年轻人身边做事,再联想起刚才传奇人物姑奶奶打来的电话,顿时对凌阳刮目相看,把凌阳当成了某个区域的黑道大豪。
豪哥知道小白一直在追一个漂亮的女老师,顿时会错了意,看到凌阳皮笑肉不笑地一个劲儿拉着小白的手叫小舅子,以为小白跟凌阳因为女人的缘故产生过什么过节。虽然凌阳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不过及其爱护手下兄弟的豪哥,还是硬着头皮一瘸一拐地拦在小白身前,把刚刚从贝勒爷三兄弟身上敲诈来的现金一股脑塞进凌阳怀里,朝着凌阳恳求道:“这位兄弟啊,豪哥虽然只是江湖上一个不入流的泼皮混混,不过还是希望您能卖我一个微薄的面子。我手下这个小崽子刚出来混,不懂事的很,跟我还多少沾着点亲戚,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您多多包涵。不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嘛,一会我就把这小子阉掉送到宫里当太监去,您大人有大量……”
“大哥你说什么呢?”小白有些腼腆地拉住豪哥的手臂:“前一阵子多亏了这位大哥的帮助,我跟冬日娜才走到了一起,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一看你当时就是喝多了没记住……”
凌阳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着忙不迭把钱塞进口袋里,一个口袋塞不下就往另一个口袋里塞,浑身上下鼓鼓囊囊的:“包涵包涵,当然包涵,您老人家的里子面子我倒是没见过,不过您一见面就送礼这种好习惯以后可得发扬光大。这是贵宝地的风俗传统吗?一共就这些吗?还有没有其他的贵重物品……”
“你这个混球怎么不早说!”豪哥狠狠瞪了小白一眼,转向凌阳贱笑道:“那个,都是一场误会,我还以为……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后悔了,兄弟你看这钱……”
“钱嘛,倒是不多。”凌阳一脸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好歹也是大哥您的一份心意,兄弟我就却之不恭了……哎你别往回抢啊,再抢我生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