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虽然跟凌阳讲条件,在紧要关头敲诈了凌阳一小笔,不过甜宝的确没有欺骗凌阳,勉强又动用了一次并不成熟的“追随者”异能,随后过度透支了精神异力,靠在车座上沉沉睡去。
凌阳将车子停进一座小区的居民楼拐角,把甜宝抱到后座上,为甜宝盖好肥大的羽绒服,锁好车门后潜入了黑夜之中。
北方地广人稀,近十几年来大多旱田改成水田,大范围地种植水稻。汤圆县城作为一个大型的农业县,外郊林立着许多家米业公司,集收购粮食,烘干水稻,包装出售于一身,大型的粮食贩子很是大赚了一笔。等到楼市崛起的时候,米业公司的老总们纷纷投入到建筑业中,直到前两年楼市崩盘,这些米业老总都赔得穿不上裤子,高价租赁土地上建立的粮仓和烘干塔几乎空置了一大半,形成了鬼蜮般的工业死城。
在甜宝最后追踪到的线索里,唐糖仓皇逃进了闸北工业区,慌不择路地钻进了一家废弃的米业工厂,唐糖的身后不远处,十几个男人牵着两条青背的狼狗,随后缀了进去。在甜宝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凌阳依稀看到两扇铁条焊接成的大铁门,水泥拱柱上的牌子上写着:昊阳米业有限责任公司。
凌阳在恒运公司做财务的时候,曾经在银行接触过昊阳米业的账户管理员,知道这个企业早已经破产清算,只剩下一块即将到期的租赁国有土地,和大片造价低廉的活动板房粮食储存仓库。凌阳心里着急,工业区的小路又充满了直角弯道和故意设立的巨称关卡,只能下车步行。凌阳的脚下不敢有丝毫放松,压低了身体一路狂奔,在基地里艰苦卓绝训练的成果体现出来,凌阳的爆发力和耐力都堪称一流,上半身微微前倾,双臂快速摆动,每当转弯的时候,凌阳都会低低跃起,蹬住道路两侧的墙壁,依靠反弹之力转向前冲,前行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仅仅过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凌阳便来到了昊阳米业的门外,东侧的砖墙已经年久失修,崩塌出缺口。碎裂的砖缝中长满了衰败的野牛草,填充着脏兮兮的雪沫。凌阳一脚踏上砖墙的缺口,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借着粮囤和小型机械的掩体,蜿蜒蛇形前进,四处搜索着唐糖的踪迹。
凌阳知道自己比追杀者晚了一步,心急如焚,但还是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急火攻心,丧失掉理智的判断。凌阳放缓了速度,竖起耳朵,在静谧的夜里搜索着能够听到的一切动静,只见东方的天空越来越白,已然接近凌晨的分界线,天地间只剩下呜呜的风声,和栖息在树枝上寒鸦的哽咽,无比凄凉。
最终,凌阳搜索无果,只好爬上了一个五米多高的烘干塔,把住塔上的木架极目眺望,只见在最东面靠近大墙的一间二层水泥建筑里,窗户上的玻璃早已碎裂,用简易的木条钉住,从木板的缝隙里,时不时扫出手电刺眼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