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自床上坐了起来,虽有醉意却变得异常锐利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母亲,有点失控地叫着:“都是真的?我不是爸爸的……”他的叫声还没有叫完,也被周静芸用手捂住了嘴巴,周静芸在他面前严厉地警告着:“小枫,你想死吗?你再问下去,咱们都得死。”
白振宏心狠手辣,要是让他知道白枫兄妹俩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们还有活命吗?
不需要母亲再回答,母亲这样的一句警告便是答案了。
周静芸的脸色很不好看,眼底有着点点慌乱,小声地再次说道:“小枫,答应妈,不要嚷嚷。”
白枫挥开了母亲的手,愤恨地瞪着母亲。在他眼里,他的母亲是漂亮的,是高贵的,事实上他的母亲在A市的地位便是贵妇人,人人都想巴结讨好的青云山庄庄主夫人。在他眼里,父母的感情很好,哪怕开始步入晚年,还是经常出双入对的。
父亲不发脾气的时候,几乎把母亲宠上了天,特别是年轻的时候。他经常看到父母秀恩爱的,或许是父母经常秀恩爱吧,他亦想把他喜欢的女人宠在心尖上,护她一生安宁。可惜他爱上的女人却是苏晓月。
偷情,出轨,这些字眼白枫是怎么都不愿意往母亲身上套去的。
不,或者不能说是出轨,他出生的时候,父母都还没有结婚。应该说白振宏在为了谋夺苏家家产牺牲自己的婚姻时,他的母亲亦偷偷地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妈,为什么?”
白枫问得咬牙切齿的。
他的愤恨让周静芸心疼,心疼地揽着他,心疼地说道:“小枫,别问了,好吗?那是我们母子之间的秘密,就让秘密一直埋在我们的心底吧。”
再一次,白枫推开了母亲。
他想笑,可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妈,你知道因为你的隐瞒,我爱得有多累吗?我一直以为我是晓月的亲哥哥,明明爱着她还要死死地压抑着对她的感情。我很想把她纳入我的臂弯里呵护着,可她却是我的妹妹……我现在知道了,她已经是樊少明的妻子。”
闻言,周静芸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下一刻她暴怒地想低吼,又不敢低吼,只能怒声低问着:“小枫,你说什么?你爱苏晓月?你怎么能爱她?她有什么好?她哪里配得上你?你竟然爱她,你疯了是吗?”她的宝贝儿子竟然爱着苏晓月,爱着苏心洁的女儿。
天哪,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她最优秀的大儿子,爱着苏晓月……
周静芸忽然间明白过来,白枫过去一直帮着苏晓月求情,不让白振宏痛下杀手,其实不是给白振宏台阶下,而是他爱着苏晓月,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苏晓月被白振宏杀死。
“哈哈,妈,你很意外吧?我也很意外的。”白枫笑得讽刺,“我都想不到我会爱上她,在我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我都爱上她了,爱了她十几年,就是因为她,我看不上其他的女人。妈,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我和她不是兄妹,她现在早就是我的女人了,说不定还帮你生了个大胖孙子……”
“啪!”
重重的一巴掌甩到了白枫的脸上。
周静芸怒而打了儿子。
“小枫,你真是瞎了眼,就那贱人的样子,你也爱,你当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以你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你要不到?你竟然……是不是那个贱人勾引你?肯定是她勾引你了,否则你不会的,肯定是这样的。”周静芸很难接受儿子爱着苏晓月的事实。
就算白枫和苏晓月不是亲兄妹,她也不允许儿子爱上苏晓月,因为他们是敌对的。
她要苏晓月死!
“你就是被她迷住了,才会一次一次地放过了她,你瞧瞧现在是什么结果?我还以为一切都是你爸的错,原来都是你的错。小枫,你怎么能……”
“我为什么不能?”
白枫怒吼着:“她根本就不是我的……”
周静芸又紧张地扑过来死死地捂住儿子的嘴巴,白着脸乞求着:“小枫,你醉了,别再胡说八道。”
“妈。”
白枫挣脱母亲的手,痛苦地说道:“我不是胡说八道,我不是爸的儿子,你比谁都清楚。晓月……如果不是妈,我和晓月会成为敌人吗?”
“你这是为了那贱人指责你妈我?”
“妈,晓月不是贱人,你不要开口闭口都骂她贱人,对不起她的人是我们,不是她对不起我们!”醉了的白枫反倒说出了心底的话。
也是醉了的他没有心防,说出来的话很公允。
“小枫,你要记住,你是白振宏的儿子,永远都是。我不管你现在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你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了这件事,后果很严重的。苏晓月对你妹妹做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瞧瞧你妹妹被苏晓月害成什么样子了?桐桐出去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妈是绝对不会放过苏晓月的。”
白枫痛苦地瞅着眼前的母亲,终是无力地跌回床上,两眼一合,苦涩地说道:“妈,我再问一次,他是谁?”
他想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周静芸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又气又恨地低声提醒着白枫:“刚刚的问话妈就当你没有问过,你也给妈记住了,妈,桐桐还有你自己的性命都握在你手里。你要是再打探下去,我们母子三人都得死。你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很清楚的。苏晓月是他的亲生女儿,他都能无情地对待。这么多年来,他对你们这么好,一来他以为你们是他亲生的,二来是对你们有愧疚,三来是对我的感情深,因为你们是我生的,他才会这么疼爱。你瞧瞧苏晓月,他不喜欢苏心洁,就算苏晓月是他的亲骨肉,一旦他得势,他立即反脸不认人。”
白枫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真的是个野种!
他这个美丽高贵的母亲与别人苟合,才制造了他和桐桐。
曾经,他在心里瞧不起樊少明的私生子身份,更把樊明宇当成野种。现在他才知道,他并不比他们高贵多少。樊少明是私生子,人家至少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他呢?
“小祁呢?”
白枫涩涩地问着,“他是爸爸的儿子吗?”
周静芸这次倒是回答得很肯定,“自然。”
就因为白枫不是白振宏亲生的,而白祁才是亲生的。周静芸才会提醒白枫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养精蓄锐,预防将来白振宏知道一切时,白枫有能力扳倒白振宏,霸占白家的所有。
当年白振宏谋夺了苏家家产,现在周静芸又让儿子谋夺白家的一切。白家现在拥有的比当年的苏家要多很多。
“小枫,以后不要再喝酒了,万一再像今晚这样醉后胡言乱语的……”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心疼地看着儿子,半响才继续说道:“你好好休息,妈回房去。”
说着,她起身就走。
“妈。”
白枫偏着头叫住周静芸,在周静芸转过身来的时候,他低冷地要求着:“如果有一天我坐上了爸那个位置,我要晓月,妈要保证不伤她的性命。”
“你……说了那么多,你怎么还是……”周静芸被儿子的固执气得心口发痛。
白枫恨恨地说着:“我快要到手的股份被她抢了,她以后还会抢我更多东西,我恨她,我一定要得到她!”他的恨是爱,爱亦是恨。
他都分不清自己对苏晓月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妈,你就答应哥吧。”
房门忽然被推开,吓得周静芸变了脸色,白枫亦被吓得酒醒。当母子俩看清楚进来的人只是白桐,母子俩才放下心来。
周静芸一把将女儿扯进房里,又探头出去张望,白桐在她身后说道:“妈,爸和小祁还没有回来呢。这楼上就只有我们三个人。”
把房门关上,周静芸才关心地问着:“桐桐,你去了哪里?”
她闻到白桐身上亦有着酒味,心疼地把女儿拉到沙发上坐下,“你也喝酒?”
白桐是喝了酒,还喝了不少。
她没有撕到苏晓月,后来反而被狗仔队发现,追赶着她,她只得拼命地跑,甩掉狗仔队后,便在外面逗留。
又气又恨又有点无助的她,真想一死了之,可又不甘心。
没有找苏晓月算到帐,她怎么能死?
要死,也要拉上苏晓月垫背!
“妈,我都听到了。”
白桐却傻笑着说了一句话,周静芸现在镇定多了。两个孩子不是白振宏的亲生骨肉,就算她隐瞒了二十八年,也知道有一天会曝光的,纸包不住火呀。
“你既然听到了,为什么要让妈答应你哥,你知道你哥他……”周静芸瞪向那个恨着苏晓月又爱着苏晓月的儿子。
白桐笑,这一次笑得不傻而是阴狠,“妈,苏晓月恨我们是不是?如果让她成了哥的玩物,你不觉得更好玩吗?她恨着的人却成了她的男人,日夜要与她欢好,她则像个妓女似的必须躺在哥的身下承欢,哈哈,我只要想到那样的画面就觉得大快人心,她肯定觉得生不如死的,哈哈哈!”
“到时候我们就把她关在一间小房子里,不给她衣服穿,天天往她的饭菜里加点料,大哥什么时候想要她,就什么时候进房去,不用强的,她主动求好,咱们再把那些镜头拍下来,散发给整个A市的人,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苏晓月有多么的下贱,樊少明还会爱她吗?她还能嫁入君家当少奶奶吗?哈哈,我白桐过得不好,她苏晓月也休想过得好!”
白桐说得咬牙切齿的,笑得也是阴森森。
“苏晓月,我就是要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尝尝我现在承受的痛苦。哈哈,她的爸爸被我抢了,往死里虐她,却把我当成掌上明珠。她还要成为我哥的玩物,太过瘾了,太痛快了,哈哈!”白桐不知道是发酒疯,还是真的疯了。
越说越激动的她,不停地哈哈地笑。
周静芸看着都醉了的一双儿女,只有八个字来形容:心如刀绞,咬牙切齿。
心疼一双儿女承受的痛楚,恨这一切都是拜苏晓月所赐。
……
清晨,鸟儿在树梢上吱吱喳喳地唱着歌儿,告知人们今天是一个大晴天。
樊家主屋的二楼某间房里,静悄悄的。
大床上躺着的苏晓月睡得似是不太安稳了,只因她感到有人盯着她。
本能地她就想着要如何解决盯着她的那个人,后一想,不对呀,盯着她的人并没有恶意,反倒有着浓浓的心疼。
她神魂一回,眼睛一睁,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颜,连眨好几次眼睛,才软软地叫着:“少明,早。”
俊颜逼得更近,灼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刺激着她的皮肤,让她觉得有点麻麻的。低哑的声音带着诱哄:“老婆,叫一声老公给我听听。”
苏晓月轻推着他的俊颜,脸微红,轻嗔着:“少明,别闹。”
夫妻之间叫着老公老婆是很亲昵的称呼,可她还不习惯那样叫。
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脸上,樊少明的声音更加的低哑,哄着:“老婆,我想听你叫我老公。”这女人的嘴巴不好哄的,以前哄她叫他的名字,她一直“樊总樊总”地叫,叫得让他抓狂,真怕她会一辈子不接受他呢。
在落下细碎的吻时,樊少明厚实的大掌亦落在她另一边脸上,轻柔地摸着,指腹划过她的肌肤,让她浅浅地颤了颤。他似是察觉到她的反应,动作更加的轻柔,煸情的意味非常明显。
“少明,我,叫不出来。”
苏晓月拿开他挑逗的大手,脸若桃花的。
“就两个字,简简单单的,很容易叫的。老婆,叫一声吧,我想听你叫我老公,我喜欢你叫我老公,你的声音软软的,很好听,我要是听你叫我老公,我心情就会大好,心情大好就能好好地工作,好好工作了就能赚很多钱养你,养明宇,养我们还没有出生的女儿。”
手被拿开了,嘴还可以继续犯罪,樊少明哄出一大堆的理由来,又不停地亲吻着苏晓月的脸,逗得她又好笑,又无奈地推着他,“少明,别闹了,我要起来。”
沉重的身躯马上不客气地覆在她的身上,她忽然被压住忍不住低喘一口气,气息还没有散去呢,樊少明就轻舔着她的唇瓣,那灼热的唇瓣刺激着她的,她本能地颤了颤,对上他乌黑的眸子,微启红唇诱着他入内。
他也不客气,轻车熟路地直接占领她的阵地。
缠绵的深吻让苏晓月意乱情迷,耳边再次传来醉人的诱哄:“老婆,叫老公。”
诱惑升级了。
“少明……”苏晓月才张嘴,又被他用唇舌堵住。
“老婆,我想听你叫老公,来,叫一声。”某男用吻来惩罚着妻子的不改口,被吻得红唇肿胀的某人又好笑又羞赧地举起白旗,小声地叫着:“老公。”
得逞的樊大少眉开眼笑,却又像上次那般得寸进尺,凑到她的嘴边,低哑地说道:“我没听见,你叫我什么?”
苏晓月想坐起来,他不让,她力气不如他,被他死死地压制在床上,大手还有意无意地从她的睡衣领处拂过,意思非常明显,再不合作点,“大刑”侍候。
“老公。”
不会*的苏晓月,在樊少明的得寸进尺之下,只得搂上了他的脖子,美眸对上他的视线,软软地叫着他老公。
她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在最初相识时,樊少明是觉得她的声音比她的人好。现在软软地叫着他老公,声音不嗲却让他全身骨头都酥软,很舒服。
“再叫一次。”
“老公,老公,老……”红唇又遭到捕捉。
苏晓月极力地眨着眼,眼里有着委屈,她都叫了,他干嘛还要“惩罚”她呀?
房内的气温纠地升高。
从巫山那里尝了*回来后,苏晓月又成了慵懒的小猫,窝在吃饱喝足的樊少明怀里,慵懒地问着他:“几点了?”
“还早着呢。”
清晨的一番欢爱让樊少明特别的神采奕奕。
苏晓月看一眼窗外,虽说有着厚重的窗帘遮掩着,还能看到外面的亮光,有阳光了。再看时间,快七点了。她便从他的怀里滑出来,人跟着下床穿衣。
“去哪?”
樊少明立即缠上了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体香。
“下楼给你做早餐。”
“有张姐呢。”
“你不想吃我亲自为你做的吗?”
樊少明眼神深深,暧昧地笑着:“我喜欢吃你。”
苏晓月脸红,推开他。
刚刚才吃过……
“老婆。”见她还是要走,樊少明只得换了口吻,心疼地说道:“我不想你累着。”
已经穿戴整齐的苏晓月,转而倾身凑到他的面前,眉眼带笑,笑中有幸福,柔声说着:“你不觉得一起来就能吃到妻子亲手为你做的早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我倒是觉得能为心爱的男人洗衣做饭,很幸福。”
樊少明眼神更深,不着痕迹地问着:“你爱我?”
呃?
苏晓月眨眨眼,随即好笑地推他跌躺在床上,她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故意哼着:“我可没说。我都听不到我想听的,你也别想听到你想听的。”
说着,她转身便走。
樊少明笑呵呵地从床上坐起来,冲着要去洗刷的她低喃着:“我不说,你也感受得到,不是吗?”
苏晓月的话甩出来:“那我不说,你也感受得到吧?”
樊少明:……
……
A市中心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