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瑛自背后揽住她,给她一个有力的拥抱,说道:“晓月,你能放下仇恨,活在当下,我很开心。”时间能冲淡一切,也会改变一切的。
相信总有一天,苏晓月能够坦然地面对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们回去吧,我都饿死了。你肚里有两个宝宝,肯定更饿。”苏晓月转身笑着挽住了好友的手臂,笑着拖住夏瑛便走。
大仇已经报得七七八八了,夏瑛说得对的,活在当下,要开开心心。
不久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青云山庄的地盘。
离菜田不远的那栋平房里,英婶一直站在门口目送着那两辆车离去,直到车子看不见了,她扭身就回到厅里的桌子前坐下,一边端起了碗筷吃着饭,一边对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人说道:“我怕这里不安全了。”
那个男人年纪在五十几岁,肤色很多黑,是长年劳作被太阳晒黑的。他抬眸看一眼英婶,轻淡地问着:“都住了十几年,怎么不安全了。再说了,我们还有人在这里。”
英婶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自己的碗里,又扒了一口饭,然后吃掉那块红烧肉后才说道:“我担心她会发现咱们。”
“你当她是孙悟空有火眼金睛吗?虽然她接管了青云山庄,也没有把这些人赶走,看似是全盘接受了,其实她对这里的人都不信任。说不定派人暗中盯着我们呢,我们这个时候走,就说明咱们有鬼。”
男人不紧不慢地吃着,不紧不慢地说着话,而他的话又诱露出他知道很多事情。
“那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英婶再轻问着,“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男人的眼里闪过了杀气,“当然要做点什么,不是她死便是咱们亡。这十几年来,我们也发展得不错,咱们的儿子好不容易有了那股势力,怎么着也不能让她给毁了。”
“白枫也不是省油的灯呢,咱们儿子的势力表面上还是属于白枫的。”
男人沉吟着不语。
半响,他轻淡地答着:“他可以先不管,最重要的是除掉那娃儿。”
“现在正是大好机会呀,就她和那个姓夏的,还有两名保镖,一共就四个人,咱们正好下手。”英婶显得有点焦急的。
从白振宏出事开始,她便总感到心神不宁。
连白振宏都出事了,她夫妻俩还能继续藏身下去吗?
苏晓月的分析及直觉一点都没有错,英婶就是周淑英,而这个男人则是她的丈夫,当年苏家的家庭医生。
那男人剜了周淑英一眼,低声骂着:“你还不知道姓夏的那个是什么身份吗?动了她,就算咱们儿子再有势力都斗不过,更不要说咱们儿子的那点儿势力还是靠着白枫的。”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再不动手,我总是心难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发现了我们的真面目,她都找了咱们十八年。”周淑英毕竟是女人,此刻有点沉不住气。
男人眼神又沉了沉,深思着:“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她的大仇基本上算得上是报了的,婚礼前或者婚礼后,她应该会去给她的母亲上坟,到时候咱们再动手。”
周淑英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也可以行得通。
“如果她没有去给她母亲上坟,就从樊少明的儿子身上下手,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她继续活着,继续查下去。”周淑英还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为了能继续过安稳的日子,不用被法律追捕,周淑英的心肠也狠辣。
“动手之前不要告诉白枫,免得他心有迟疑,他对那娃儿有情。”男人低低地叮嘱着。“万一咱们走不掉了再扯上白枫,要死也要带上周静芸的儿子,咱们改头换面给他们一家子做牛做马的,都是被她害的。”
“同归于尽?”
周淑英低叫着,眼露不甘。
“这是最坏的打算,咱们与她同归于尽,好过留下她搜出咱们的儿子。扯上白枫,是报复周静芸,他死了,他的私人财产落入谁的怀里?自然是咱们的儿子。反正咱们这样藏下去总不是办法,天网恢恢是疏而不漏的,我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要死就大家抱着一起死!”男人说着话时,眼里一直闪烁着冷狠之色。
周淑英想到了自己当年犯下的过错,如果不与苏晓月和白枫同归于尽,她落入法网的话,也是死路一条。而一旦她落入了法网,警察顺藤摸瓜的,他们唯一的儿子也会被扯出来,罪名便是涉黑。
白枫怎么都想不到他秘密培养出来的势力都是周淑英夫妻俩暗中操纵安排的,他们整了容回到A市后,知道白振宏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于是仗着整了容貌,白振宏认不出他们来,跑到青云山庄当个工人,每天与泥土为伍的。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夫妻俩在青云山庄一藏便是十几年,还真的没有被发现。
但他们也怨恨着白振宏和周静芸的反脸无情,看着白振宏和周静芸享受着荣华富贵,他们也不甘心,那一切都有他们的功劳呀,凭什么他们落得东躲西藏的下场,白振宏夫妻俩却成了上流社会人人羡慕的对象?察觉到白枫想培养势力了,夫妻俩一合计,就让他们的儿子悄悄地接近白枫,取得白枫的信任,培植了一些黑势力。
白枫这么多年来从白氏集团转移出来的资金,他们想拿走,也是轻而易举的,因为一切都在他们的设计之中。
正所谓的一山还比一山高。
喜欢算计人的,也正被别人算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