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殿下欺负自家堂姐夫被当场抓获,人赃并获型,都不用辩解的。
见明秀从窗户处对自己微微笑了,慕容宁张了张嘴巴,见前头的那个幸运的今天成亲的家伙还诧异地看了自己一眼,一脸的太阳打西边儿出来,简直就是在给安王殿下上眼药,顿时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道,“你运气不错。”
“嗯?”明静这一回嫁的这位名为善仕,见安王放过自己,还说出这么奇怪的话,还愣了一下,恐这王爷是不是叫人冲撞坏了脑子,不然这么坏的人怎么能轻易地放过自己呢?他面带成亲喜悦的微笑,却带着几分凝重地说道,“您别憋着!”
想怎么为难他,就为难好了。若憋坏了,回头太子还不抽他啊。
“憋着憋着就习惯了。你运气好,阿秀看着呢。”慕容宁失落地说道。
善仕闻言微微挑眉,目中露出一抹沉思。
他这些年虽然没有续弦,然而真心没少媒人上门,一概拒之门外。一则是为了发妻之故,一则是如今形势不明,恐日后生出什么波折方才如此。万一娶一个不对太子心意的就糟了。因此安王说亲的时候,想到安王与太子亲近,与安王亲近的人家想必不会是政敌什么的,善仕也就认了。
他也知道这新娶的夫人乃是沈国公府的旁枝姑娘,因能联络沈国公府,他心里也是愿意的。虽然听说了外头些风声,前头这女子的夫家还是兵部侍郎呢,都因些缘故被抄家,然而他心里却从未打算拒绝过。
无风不起浪,沈明静虽然看起来委屈,谁知道这里头还有没有别的缘故呢?
善仕打定了主意,就算这女人是个不贤良的,也得娶回来,大不了供着就是。
比起沈国公府与安王府,一个女子真不是太大的事儿。
如今又见那个传说的荣华郡主一个眼神就能叫安王老实,善仕心中已经决定对沈明静更好点儿,不然这新夫人歪歪嘴儿,没准儿自己就得得罪安王一把。心中已经想过了不知多少,善仕便含笑对慕容宁点了点头,正要说声些,却见红彤彤的房中,一个一身喜庆的丫头走出来到了慕容宁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慕容宁见是明秀心爱的丫头鹦哥儿,便心虚地问道。
不是来提着安王殿下耳朵进去挨抽的吧?
“郡主说了,今儿您开心,请你不必顾忌她,随心意地闹呢。”鹦哥儿仰头坚决不去看慕容宁身边那个听了这话还笑嘻嘻对她连连作揖的小厮吉祥,只对着慕容宁笑着说道,“您这儿热闹,郡主看着也开心极了。”
“真的?!”慕容宁眼睛都亮了。
明秀这是在记挂他的心情么?!
“怎么欺负都行?”安王不怀好意地看了善仕一眼,看的后者浑身汗毛竖起。
“大喜的日子不闹起来,那叫喜事儿么。”鹦哥儿便急忙笑道。
她说了这一句,就见吉祥正对自己挤眉弄眼儿的,顿时唾了一口,摔手走了。
慕容宁却更欢喜,一把提住了没来得及跑的善仕,振臂一呼人海就将这新郎官儿给淹没了。
明秀顺着窗户往外看着,见慕容宁带头在闹腾,嘴角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闹腾的。”二太太也看着笑了。
闺女嫁人她本该舍不得地哭的,可是二太太眼下是真哭不出来。
闺女能嫁给一个好人家,这多大的喜事儿呢,谁能哭出来呢?
“别叫他在外头太……”明静虽然在安静地坐着不敢动,恐满头金光璀璨的凤钗步摇的落下来,却还是竖着耳朵听着,听到外头一连串儿的叫好灌酒声,她红了脸远远地对坏笑的明秀柔声劝道,“他今天累了一天,也辛苦。”
“二姐姐这还没嫁过去,就知道给姐夫说话了!”明真还是个活泼的性子,正看着外头的热闹呢,听了这话唧唧喳喳地转头看着明静火红的精致嫁衣笑嘻嘻地说道,“心疼成这样,姐夫得多开心呀!”
“你少说两句!”二太太见明静面颊红润地垂头,便嗔道。
“咱们家的姐妹,可不是这么容易叫人给接走的,不说九九八十一难,也得叫他过重重关卡才知道日后珍惜这不易呢。”荣华郡主这话虽然很有道理,连明静都点了头,然幸亏没有叫安王殿下听见。
不然这王爷又得哭了。
正说笑,慕容宁正将善仕架起来要好好儿地欺负呢,就见外头有内监进门。
来者正是东宫的内监,乃是太子遣人来赏赐。
赏赐之中大多都是首饰,还有数珠,最好的是两把白玉如意,也有善仕在太子心中的意思。
这更体面,虽然没有看到外头如何,然而二太太已经在屋里念佛了。
姑爷竟然这样得太子的心意,这婚事真是更叫人欢喜了。
明静却对明秀感激地笑了。
她也知道,若没有明秀,善仕这样好的姻缘,不会落在她的身上。
只是姐妹间对这些都没有什么在意的,也不需要将谢说出口,明秀只是含笑摇了摇头,待觉得善仕处已经闹的差不多了,这才放人进来,又有二老爷的长子背着明静一同往花轿去了,远远地看着这火红的队伍走了,方才回转。
三日后明静回门,满脸娇羞,显然日子过得不错。
明秀也觉得很不错。
她看得出来,那善仕并不是一个有多少柔情蜜意满口真爱的人,然而为人却清正精明,自然知道要如何相待明静,这其实就够了。感情都是慢慢磨合,等善仕明白明静是个好女子,这心自然就落在她的身上了。
且就算不满意,看在明静身后的靠山,善仕也该知道怎么对待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