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阳同起,用罢粮水,向峰顶爬行,至半腰,大雾迷漫,时有猛兽叫声,不敢大意。走了约五六里路,大雾渐淡,快到峰顶,却是阳光灿烂,回看山腰,仍是云雾缭绕。好个大雾。
缓缓上行,前方是一道深沟,好在不是太宽,天骥命将绳索抛于对岸一块断石柱上套牢。
向导馬儿道:“不知是天然的,还是先人们在对面安了一根石柱,不知最先是如何过去的。”
天骥道:“保护好两位向导、两位妹妹。其他人全都可以死,你四人一根寒毛也不能脱。”
茗花笑道:“我们两女子,有一人活到峰顶就行了。”
天骥喝道:“说什么胡话!”被表哥抢白,茗花一脸不高兴。
又是丁衍最前,天尺最后,众人相互帮忙,拉住绳子,一个一个过了深沟。
再向上走,到了山顶,却是一块缓坡地,三面悬崖。坡地上百余株茶树,形状各异,正生出嫩叶。
在一块较平的地面安下营帐,准备采茶。
次日清早,太阳初升,他们没有见过如此美丽日出,大声喝赞。
众人焚香,跳了一场不长的歌舞,祭过茶神,茗花、若花两位少女开始采集茶叶,她们一边采茶,一边唱歌。她们唱道:
啊哟采茶,
于彼云边。
左右采之,
速盈倾框。
左右采之,
中心思之。
云谁之思,
勇武士矣。
左右采之,
中心思之,
期我乎茶中,
要我乎神峰……
两天时间采足了新茶叶,将出力夫背来的用具,连夜揉制。
这天上午,阳光明媚。留人守卫,天骥同荼七、荼四、向导馬儿到达悬崖边上,放眼看去,正是“云去山如画”。十数里外,是丹涪水,远远看去,就像贵妇的一条长长的绿腰带落到了山脚下。
一江之隔,对面是几座山峰,最高那座是虎安山顶峰。
过了几日,打制好两大包茶叶,又挖了些嫩茶苗,四壮劳力背上,武士提剑护行,原路返还。
下到缠人草处,不见有怪兽,心下稍安。
谯运道:“虽无怪兽,这草也讨厌,那馬儿不在,如何能尽快通过?”
向导馬儿道:“丁兄弟,不妨吆喝一声,看不是你家的馬。”
丁衍长嘘了数声,那白馬儿果然从路上跑来。众人大喜,骑馬过了草路。
送了众人,那白馬又是一声长嘶,后腿直立,随后飞身跑了。
天骥道:“这是一匹神馬。有它相助,此次取茶可全身而退。”
众人心情如阳光一般明媚,回头路上格外轻松。
不觉又到野人沟。
丁衍道:“上次救了个野人,过野人沟就当走自家菜园子。”
看太阳偏向,近酉时,天骥道:“前面不远就是上次宿营的地方,地势较平,是这一路上最宽阔的地面,名叫天斗坪,视线又好,可扎营煮食。再只一日,便可到丁家沟。”
天斗坪,四周大树林立,独此处地势为缓坡,多为小草、矮树。
扎营休息,安排了两名武哨。在帐外架起石灶,支起铜釜,找到上次寻到的一处小水源,先补充了水囊。
茗花、若花在帐外生火做饭,炊烟升起。
众人自从来取茶叶,前后半个多月,疲倦不堪,如今大功告成,又料此处较安全,便放松警惕,两个哨兵打起盹来。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食香溢出。
突然,只听茗花、若花大叫:”救命!”
其声似一道急急如令,武士各提剑执弓冲将过来。
天骥反应最快,只见三个野人,身长一丈有余,全身红毛,其中两个各抱一个女子,在前飞奔,后面一人在断后,离密林还有三百多步远。
天骥边追边大叫道:“快追!千万不能让野人进了树林!”
话未落地,众武士如箭从弦。
野人本是善于奔跑,因抱有女子,见后面有人追来,料来不及进入大丛林,转而向一条小路跑去。
天骥边跑边搭上一箭,正中断后的野人后心,本想再射杀野人,又怕误伤女子,跑动中大叫道:“师弟,你几人在后追,我赶到前边去。”
众武士用尽全身之力堵住两个野人。
两野人见被包抄,丢下女子,分别向离得最近的荼天骥和丁衍冲来,舞动长臂,咆哮如雷。
天骥见来势凶猛,低身闪过,抢入野人怀中,短剑已刺入野人腹中;与此同时,野人一爪已抓到天骥后背。只一合,野人倒于地下,一命呜呼。丁衍也将野人捅死;荼十九、荼四将两女子扶起,只剩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