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来到洗手间,把木板钉在池子上方的墙上,又在木板上钉上钉子,用铁丝把拖把杆上拧上环,这样一个个拖把就整齐地挂在了墙上,拖把上的水也会直接流进池子里,不会踩得到处都是。
这时,从经管站里走出一个瘦瘦的中年人,他戴着眼镜,头发都有些花白,看样子想上厕所,但看到文光耀在忙活,就说道,“这样挂在墙上整齐多了。”
文光耀转过身来,笑着说道,“利利索索,自己看着也舒服。”
“你家不是龙城的?噢,你是从二中借调过来的老师吧?”中年人笑道。
经管站就在办公室旁边,就象邻居一样,肯定以后要经常打交道,但文光耀还没有来得及看经管站站长戴增良的档案,他试探道,“您怎么称呼?”
“我姓戴。”文光耀这才看清,中年男人的眼睛很小,仿佛睁不开似的。
“您就是戴站长,站长,您好。”文光耀问候道。
戴增良笑着走进厕所,“厕所也干净了,都是你打扫的?”
文光耀笑道,“这块卫生区分给我了。”
戴增良抖了抖家伙事,腰带的钥匙“哗哗”作响,年老的男同志都有这毛病,“小伙子干活挺卖力气,这厕所干净了,尿尿都舒服。”他边走边说道,“办公室和经管站屋东屋西,以后常过来坐坐。”
文光耀赶紧笑着答应,送走戴增良,他简单地洗了把脸,走回办公室,刚才又干了一阵体力活,不觉肚子里“咕咕”直响。
时间已经到了下班时间,看着窗外的机关干部都朝大门走去,而杨永基和程振国还没下楼。
李志国走了过来,大家都站了起来。
他见办公室没有外人,笑着说道,“晚上都没事吧?没事我们去吃野味去,光耀,我看你也爱吃肉。”他虽然脑袋大脖子粗,但声音却很温和,笑起来让人感觉敦厚亲切。
“爱吃肉!”文光耀毫不含糊地回答,“主任,就好这一口!”
“我也爱吃肉,”李志国笑道,“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我小时候,过年才能吃顿肉,平时连肉汤都喝不上。”说起小时候,忆苦思甜时,也能拉近与人的距离。
“我跟掌柜的和谭书记也汇报了,我们办公室今天晚上聚聚,给光耀接风,办公室也好长时间没在一块喝酒了。”李志国笑笑接着说道,“掌柜的很理解我们,市里前一阶段不是新来了个秘书长吗,郭伟全郭秘书长,要不市委办一直没有正头香主,呵呵,掌柜的跟他一块吃饭,让得胜把他送过去就回来。”
“程镇晚上也有事,但坐别人的车,晓亮晚上就没有任务了,谭书记值班,惠生也解放了,王镇在市里开会,德平晚会儿才能赶回来。”
“等会晓亮拉着我和老尹、光耀先走,志杰,你和江波、惠生,坐嘉伟的车。”
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文光耀却发现,他安排的这些人并不包括后勤的两位师傅。
他正说着,杨永基就走下楼来,李志国早听到脚步声,转身走了出去,原得胜的车已经发动起来,车子拐了个弯驶出大院。
“程镇先走了,我们也走,”李志国招呼道,“老尹在传达室,光耀,你叫叫晓亮。”
文光耀赶紧走进司机班,娄晓亮从司机班慢步走出来,李志国不悦地看看他,却没有讲话。
车子开到传达室,老尹就从传达室里闪了出来,他快速上车,车子一溜烟开出了政府大门。
“到瑯琊岭。”李志国吩咐道。
娄晓亮边开车边笑道,“到瑯琊岭饭庄?小文,主任对你多重视,接风还去瑯琊岭!”
文光耀并没有去过瑯琊岭饭庄,但隐约好象听说过,这是一个正经吃野味的地方,虽然吃的是农家饭,但价钱很贵。
娄晓亮的车子沿着公路飞弛,很快驶到了瑯琊岭脚下,顺着一条盘山的土路,车子就融进了一片红与黄交汇的色彩中。
此时正是瑯琊岭最漂亮的时候,从车窗往外望去,一片片火红的枫叶和不知名的黄黄的叶子给整个山林涂上了重重的油彩,油彩时而绵延远方,无休无止,时在扑面而来,触手可及。
当一片柿子林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文光耀看到在一个个火红的柿子映照下,用茅草和原木搭成了一个门楼,上面用绿色的行书写了五个大字,“瑯琊岭饭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