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子,本县壮班败类杨守文勾结贼匪,谋财害命,截杀良民客商,血债累累,本县三班绝不容这等败类存活,人证物证确凿,同党从犯已经捉拿到案,定要办成铁案。”壮班班头黄多义正言辞的说道。
若换个场合,壮班黄爷正气凛然,面前往往要有几个千恩万谢的苦主,还得奉上好处,可在此处,朱达和周青云以及身边人颇为闲散的站着,黄多进来先赔笑,然后再说了这么一套,就算脑筋不怎么灵光的也都听出来什么意思,这是撇清。
站在身后的常凯也是咋舌,黄多虽然在壮班说话没什么人听,可也是这县里的一号人物,怎么就这般谦卑,可马上就想通了,任谁听到见到昨夜生的事,都得弯腰跪下来。
“这位怎么称呼?”朱达问道。
“鄙人黄多,是县衙壮班的班头,今早先办了败类杨守文的案子,连忙赶过来见朱公子,还望朱公子不要对怀仁县,不要对壮班有什么误会啊!”黄多恳切的说道。
朱达笑了笑,看似无谓的说道:“黄班头难不成做不了壮班的主。”
说完这句,朱达就看到对面黄多干瘦老脸苦了下来,他还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常凯点点头,似乎是在肯定他的那句话。
“不瞒朱公子,我黄某人真管不了这壮班,那杨守文是个泼皮性子,仗着背后的靠山,从来都是横行霸道,不把我放在眼里,另一个副班头又有老爷撑着,黄某人能干个什么,下面兄弟们诉苦,上面几位老爷看不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管不了,那杨守文在县城里真是无法无天,作恶多端,多亏朱......”
黄多喋喋不休的解释,话说到这里,朱达脸色沉了下来,黄多立刻转了口风:“多亏老天有眼,这等恶人恶有恶报,朱公子,黄某人管不了事,消息也无从得知,今日里抓捕杨守文同犯的时候才知道他们针对公子的事,黄某对天誓,杨守文这混账的所作所为,和壮班无关,和黄某无关,若有一句假话,天雷劈碎了我!”
谁都知道黄多来这边做什么,看他这么惶恐的赌咒誓,倒是没多少人怀疑,朱达也懒得计较,只是点头说道:“黄班头既然和这事没有关系就好,我这边刚回来还有的忙,就不远送了,日后若是打交道还请照顾。”
“好说,好说,请公子放心,若有能用得上黄某的尽管开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壮班副班头刘平和杨守文关系很近,这次的事......”黄多听懂了对方的送客之意,也听出来对方接受他和此事没关系的解释,黄多心中放松之下却还想着给身边人挖个坑,看到朱达不耐烦的挥手这才陪笑着离开。
黄多回头后却正看到常凯,脸色禁不住僵了下,低头快步走了出去,常凯站在门前却没有立刻进来。
院子从朱达到下面的家丁,大多数人都认得常凯,但这几日最要紧的时候,常凯却没有出现,大伙心里都存着几分鄙夷,这等见风使舵的小人不值得理睬,当初能走得略近也不过是威逼利诱的结果,现在过来凑,谁理会你。
常凯好像也知道大伙的态度,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一位年纪差不多的汉子,常凯对这汉子示意,这汉子略显尴尬的开口说道:“你们夜里小心些。”
听到这个,院子里很多人都是愣,心说这莫名其妙的作甚,难不成是在提醒吗?只是这句话说出,院子里却有人反应了过来,刚进城的时候风雨满楼,居然有人隔着门提醒让他们小心警惕,就是常凯身边汉子出的声音。
“老爷,就是他来提醒的咱们。”听出来的家丁立刻说道,当初那种紧绷紧张的气氛下,肯有人通风报信,这人情让人牢记在心。
这话说出来之后,院内所有人的态度都变化了,看着常凯的眼神都亲切了许多,脸上也都挂上笑意,朱达笑着招呼说道:“常老哥,站在门口作甚,快进来做,安排人烧水泡茶,常老哥和这位兄弟,里面请!”
看到朱达这样的态度,常凯多少放松了些,但他身旁的那人始终拘谨的很,而且朱家这宅院并不像富贵人家的住所,此时是个仓库和工事,货物和兵器整齐堆放,家丁们杀气腾腾,这的确让人紧张。
内宅的堂屋是唯一没堆放货物的地方,正好用来待客,周青云懒得出席这种场合,就在外面盯着,李和跟了过来,顺便安排人奉茶倒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