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冬雇了一辆运货驴车,匆匆去了。
这时,李延庆才对父亲道:“爹爹回汤阴,顺便把杨姨也带回去,我答应过她的。”
李大器脸色微微一变,半晌叹口气道:“好吧!是该带她去看一看了,你说得对,无论是妻还是妾,都该给她个名份。”
停一下,李大器迟疑着问道:“庆儿,你真的准备做脂粉生意?”
李延庆微微一笑,“不是我做,而是爹爹做,我还是要继续读书求功名,我只是初期帮帮忙,等走上正道后我就不管了。”
李大器欣慰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应该以学业为重,脂粉店的事情你不要管得太多,对了,我和李冬冬谈过了,我认为把这家脂粉店做好至少要两千贯的本钱,可他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那就我们就重新签了契约,把份子改成三七分,我再拿出一千贯钱,你觉得如何?”
李延庆着实佩服父亲的精明,股权五五分,以后确实很难做事情,双方会产生矛盾,把份子拉到三七分,这家店铺的决策权就归父亲了。
李延庆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个是手下的伙计,必须绝对可靠,李延彪和铁柱不错,他们负责做香水,李冬冬负责采购,回头我再找一个李氏子弟来店铺里帮忙,杨姨负责收钱,我不想让李冬冬的亲戚参与进来,会毁掉店铺的,这一点父亲绝不能含糊。”
李大器点点头,刘家那帮无赖他也深有体会,这时,李大器忽然想起一事,迟疑一下对儿子道:“杨姨的兄弟,我也想让他来帮忙,你看行不行?”
“他是做什么的?”
“他家世代酿酒,本有一点家业,怎奈父亲重病缠身,家道已败,他现在沿街买酒为生。”
李延庆想了想,酿酒和做香水多多少少有点关联,说不定还可以让父亲投资做蒸馏酒生意,李延庆便笑道:“那就让他和铁柱一起做事吧!具体父亲自己安排,我就不过问了。”
这时,李冬冬将器皿运了回来,众人一起搬到内房,这是原来万东主和老伴的房间,李延庆便准备将它改造成了作坊。
李延彪和顾铁柱也来了,加上李大器和李冬冬,一共五个人,众人对这架铁器皿着实好奇,铁柱摸了半天问道:“庆哥儿,这是做什么用?”
这其实是一架用生铁打造的蒸馏皿,外形颇像铸铁烤肉架,上面有圆盖,密封得非常严丝合缝,有一个细细的出水管,蒸馏出的香水就是从这里流出来。
李延庆微微一笑,“五贯钱一小瓶的大食蔷薇水就是用这个东西做出来的,我估计本钱也不过百文钱,我们材料也都齐全,今晚我就着手试验一下,以后做成了,香水就是我们的特色好货。”
铁柱和李延彪不太明白了,但李冬冬却心如明镜,他心中顿时一阵激动,如果他们也能做出大食香水,那真的就财了。
李延庆改变了宋人传统的制香水工艺,他在传统的浸润法上再增加一道蒸馏,先浸润后再蒸馏,当天晚上他便成功了,蒸馏出来的香水更加香味持久,而且香气更加馨烈透彻,整个胭脂铺都被香味笼罩了。
李延庆给这种香水起名为兰黛香水,店名也改为宝妍斋,李延庆一改从前胭脂铺低端形象,开始走高端路线。
他请人来重修屋檐,不惜耗费两百贯钱做出了重楼檐,这是一种用木头雕成的楼牌屋檐,装在普通屋檐上,立刻变得大气富贵,档次极高,上面再扎了绢花,更在富贵上加了绚丽多姿的色彩,极为吸引人的视线。
另外,进货渠道也从低端改为中端,汴京周围有不少生产胭脂及其他化妆品的工坊,它们并不开店,只是将成品用大罐提供给天下各州的胭脂铺,然后胭脂铺进行精细分装和打造品牌,最终大部分利润都留在了胭脂铺内。
李延庆和李冬冬跑了十几家胭脂工坊,最终敲定了三家性价比最高的供应商。
水玉坊制作的粉底、香墨和甲膏,梅香坊的香杂什物,比如香饼、香囊、香巾、妆奁、镜子等等。
至于香药和明矾需要去官府指定的香药行购买。
另外胭脂是化妆品的重头,李延庆选用了西城外百花坊的胭脂,虽然也只是一种中档胭脂,但品种极多,价格也很便宜,汴京一半的胭脂铺都从这家工坊进货。
这便使他们的胭脂品种从原来的十一种增加到二十八种,李延庆又稍微调入少许自产的香水,使胭脂的档次大大提高,价格便翻了两倍不止。
由于李大器回家乡买瓷器需要时间,李延庆便暂时买回一批景德镇私窑烧制的胭脂瓶应急。
准备了整整半个月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