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云没有说话,走到云若身边,手指一动,点住了云若的穴道,这才又走回桌边,扯着秋璃月一同坐下道,“当年皇上要让一个有了身孕的女子进宫,皇太后不允,两人这才闹僵起来。而且这些年以来,因为此事,皇上与太后的关系一直都不大好。”
“那女子后来如何了?”秋璃月莫名的心中一紧。
“唉!”夜流云叹了口气道,“据说在临盆之时,难产,一尸两命!只是这些无法查证,当时所有负责接生的大夫、嬷嬷、丫环全都被处死了。”
“是皇上下的手?”秋璃月追问道,除了皇上,她想不出,何人有这么大的手笔。
夜流云点了点头道,“据说,因为这女子的死,皇上大为震怒,将所有在场的人全部处死!只是一位宫中的……”
夜流云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口,指了下云若道,“有人来了!”然后,他脚尖一点地,身形拔高,锦袍拂过秋璃月的手。而他,一下便跃到了房顶的梁柱之上。
秋璃月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伸手从桌上拿起白瓷茶壶,倒了一杯水,几步走到塌边,先将茶杯放在塌边的小几上,然后伸手将云若额头搭着的锦帕揭下,放进乘着冰水的木盆里,这才将云若慢慢扶起,半靠在自己的身上,轻声唤道,“母亲,喝水!”
“大小姐!这水夫人喝不得!”从外面走进来的周嬷嬷一下拍掉了秋璃月手中拿着的白瓷茶杯,杯子贴着秋璃月的右腿滚落到了地上,那茶水也将她的裙衫浸湿。
“夫人本就是寒邪入体,喝不得凉水,大小姐您要将水放在小炉上暖上一暖,再给夫人喝。”周嬷嬷将水杯拍掉后,看也不看秋璃月一眼,径自走到桌边,提起那白瓷的茶壶,将小炉上温着的药挪开,将那水暖了一暖,这才倒了一杯给云若喂下。
放下茶杯后,周嬷嬷又语重心长的对秋璃月道,“大小姐可看清楚了,不要伺候了一夜,到明早夫人的病反而又重了才好!好了,这里就有劳大小姐了!”
周嬷嬷连珠炮似的说完,一转身,就又离开了。
见夜流云并没有从梁柱之上跃下,秋璃月就知道周嬷嬷并没有走远,正在窗外向里窥视。她正急于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愿多生是非,就老老实实的将云若放下,为她又盖好了锦被,又将那白色的锦帕拧干了水搭在云若的额头上。
一转身,就撞进了一个怀里,那淡淡的,让她安定的青草气息,让秋璃月心中刚刚生出的一丝委屈的种子,一下生根、芽。
夜流云紧紧的一把就将秋璃月抱住,喃喃道,“她竟敢如此对你!竟敢如此对你!”他的声音依旧是低低的,却带着一种动人心弦的魔力,只是此时这声音中却跳动着极力压抑的怒火。
忽然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秋璃月心中那无限的委屈竟然在夜流云这压抑着怒火的话语中,酵、酝酿,变成了满满的甜蜜。
那淡淡的青草气息,忽然间让她留恋,让她沉醉,若是永远能够这样,那该多好啊!
秋璃月被自己心中忽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