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身在侯府,一言一行还是要多加留意为好。此番是我考虑不周,未曾顾及,才令你险些被人发觉。看来往后若是有事,我还是要正式地递上拜帖,和靖阳侯商量后,再来接你出门吧。”
没有错辨裴叔眼中那一抹歉疚神色,谢宁心思一转,急声道:“那是轩王派人跟梢,咱们实在无法,才会出此下策。您若再自责,我才要歉疚呢。私自外出之人是我,便是有错,也是我错,与您何干?”
在谢宁看来,裴叔这份自责实在是过于苛求。她偷溜出府,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功夫了。这做法虽欠妥当,却也着实是出于无奈之举,便是真被侯府众人发觉,她也并非无可辩驳。
起初她日日翻墙,是为换取一日三餐,填饱肚子,后来却是为助秦峰训兵,不得以的掩人耳目之举,便是今日,她偷溜出府,也是有正事要做,而并非是打着出来玩乐的主意。
若非迫不得已,谁会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偷偷摸摸地跳墙入府呢?
“罢了,咱们先进去吧。”裴星海并没回应谢宁的问话,从座上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谢宁心中无奈,却不好对裴星海表露,只能默默地将肚子里的牢骚咽下,跟着裴星海下了马车,七拐八拐地走了几步路,便到了一家铺子门口。
裴星海看了一眼门前的匾额,点头道:“城西长安坊的脂粉铺子,应该是此处无疑了。”
两人先后跨过门槛,走了进去,还没来得及抬头打量,便有一位姿容姣好的美妇迎上前来,只见她年逾二十,却未梳妇人之髻,一头乌发身上着一条鲜亮的齐腰茜红襦裙,再配上重紫短衫,很是引人注意。
只见她对着二人的方向微微福了福身子,嘴角含笑道:“两位客官若有什么要寻之物,只管吩咐奴家便是。若无甚要寻,看过以后,也可到二楼转转。”
她若不说,谢宁只怕还想不到二楼也是他们家的产业,闻得此言,便不免向那楼梯处多看了一眼。不想这短暂的一瞥落入美妇眼中,她面上笑容不变,对着谢宁一拱手,便出声示意道:“这位小姐,不妨随奴家去楼上看看,如何?”
谢宁一怔,正要推拒,耳旁便传来裴星海的声音,“这位夫人有所不知,我二人是有正事要办,并非是来此置办东西的。”
“哦?”那美妇眉头微挑,面上霎时便笑容盛了三分,饶有兴致地地看着裴星海,“恕贺娘冒昧相问,不知客官您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说话间,这自称贺娘的美妇分明向前移了几步。谢宁正等着裴叔将印信取出,同她解释一番,却迟迟地没等到他的动作。稍显疑惑地侧头看去,入目却是裴星海耳根处一点残存的红色。
啧啧,原来裴叔是害羞了呀。谢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在两人对面的贺娘,心里却是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