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议亲不是好事吗?何况魏青阳也没有什么不情愿的意思,她如此失望,是因为找不到推拒的理由吗?
明明受伤的是头部,谢宁却只觉得喉间分外压抑,好半天才得以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沙哑道:“我起先并不知议亲一事,察觉也只在近日。可我以为,你我二人之间并无可能,所以才会刻意疏离于你。”
魏青阳面色不变,追问道:“是因为高小姐吗?”
“不,”谢宁定定地看向面前人,回应得果决,“不是她,也会有旁人。谢宁尚有自知之明,魏公子是何等出色人物,怎可与我相配?”
“你这不是自知之明,”魏青阳笑容笃定,“是妄自菲薄。你没有试过,怎知你与我就不相配呢?难道两府的长辈会乱点鸳鸯谱,拿子孙的姻缘大事当儿戏吗?”
没有试过,说得倒轻巧,这种事要她怎么试?谢宁腹诽一句,咬牙推拒道:“好吧,就当是我妄自菲薄。论家世,我爹不过是蜀地官衔五品的将军,比不上魏国公府显贵。论姿色,我也只是相貌平平,毫不出色。论才学,我更是远不如人。更莫提我不识礼仪,不懂交际,你如今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不知有多少人家想要同你们魏国公府议亲,你大可从中细细挑选,何必非要与我议什么亲事呢?”
尽管秦嬷嬷曾与她分析过魏国公府当前的局势,可谢宁却丝毫不觉魏青阳没有其他的选择。她生性莽撞,哪里能做什么魏国公府的长媳。
将心底话尽数说出后,谢宁本以为魏青阳会就此打消这荒唐的念头,却不想她这般直截了当地拒绝后。对方却依然坚持,“我从未觉得你有什么不好。你方才所言,也不是可以令我放手的理由。”
闻言,谢宁不由暗暗叹气。魏青阳今日所言,本就出乎她意料之外,而如今他步步紧跟,毫无退意。更令谢宁无从应对。
可两人差距悬殊是真。对于自己的亲事,谢宁此前虽觉为时尚早,并未过多考虑。但在她爹和谷穗的念叨下。她难免也有着自己的考量。魏青阳或许是这京中大多数闺中少女的如意郎君,可却绝对不是与她相配的良人。
“你我只不过相处了几次,你对我又有几分了解?又怎知我便是你心中所想的样子?还有,国公府的长媳责任重大。又岂是我能承担得起的?”一阵思索过后,谢宁便继续不遗余力地发问。试图借此令魏青阳转变心意。
不想魏青阳却只是回以一笑,便一字一句地对答道:“虽只短暂相处,却已知你为人。我选你,不是因为父母之命。只是单纯顺应自己的心意。魏国公的主母再难当,也有我为你分担,不必你来担心。”
谢宁一时无言。魏青阳这句‘顺应心意’已经令她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先前她还以为,秦嬷嬷的打趣不过是个玩笑。魏倾城的撮合不过是一厢情愿,可听过魏青阳今日所言,她才恍然意识到过去那些未留意的片段,究竟蕴藏着什么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