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死呢。”尤素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死到临头再说。”
鸟爷忽然哈哈笑了一声,我转头看他,鸟爷走过来,也抽出一根烟:“白血病,哈哈,有意思。”
“你不会是吓傻了吧?”我说。
鸟爷坐在沙发上:“我想过会死,但没想到死来得这么快。细想想,我这一生,啧啧,活得真他妈叫个窝囊。重新洗牌也好,下辈子托生到富二代家。你怕死吗?”他问尤素。
尤素笑:“不怕。你呢?”
鸟爷哈哈大笑,看我:“你怕死吗?”
我正要说什么,门忽然敲响了,我过去打开门,居然是华玉。
我看着华玉,突然发现她那么陌生。华玉已经洗净铅华,穿了一件工工整整的T恤,耳朵上的耳钉,手指上的指甲油都洗掉了,不施粉黛,简单扎了个马尾巴,清纯得不像话。
我一闪身让她进来,走进客厅,我对尤素说:“华玉来了。”
“是我让她来的。”尤素道。
华玉走进客厅的时候,尤素和鸟爷眼睛都为之一亮。
我拍拍鸟爷,示意我们到里屋去回避。
华玉说:“不用走,我来就说一句话,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不要回避,大家都听听。尤素你不找我,我也得来找你。”
“怎么了,你说吧。”尤素道。
“我有男朋友了,”华玉小声说着,她低头蹭着鞋:“以后你们这里我就不过来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我们吃惊地看着她。
尤素笑笑:“巧了,我要和你说的也是这个,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既然你有主了,好好处着吧,以后我等着吃喜糖。”
华玉猛地抬起头,紧紧盯着他:“你可真是个混蛋。”
我刚要说什么,尤素用极为严厉的眼神制止住我,让我和鸟爷不要说话。
尤素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郁红,他从沙发下掏出一个琴盒,从里面取出一把黑色的吉他。调了调铉,什么也没说,一边咳嗽着一边弹吉他,他弹奏的是《天空之城》。
华玉再也坚持不住,捂着脸转身就跑,重重地一关门。
看到她走了,尤素再也坚持不住,嘴张开,一口血喷出来,正吐在茶几上。他脸色惨白,身子一歪。
我和鸟爷赶紧过去扶住他。
尤素把吉他放在一边,自言自语说:“我和她合作的第一首曲子就是《天空之城》。”
“你这是何苦来的。”鸟爷扼腕叹息。
尤素看看我们,说:“你们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个东西,她走了对她对我都好。就算我没病,和她也不合适。我三十多岁,开一家死不死活不活的小店,有个破房子,连车都没有,能给她什么呢?华玉还年轻还是那么漂亮,她有资本去追求更好的生活。”
我们三个人一时沉闷,谁也没说话,屋子里死气沉沉。
电话突然响了,鸟爷接通后说了两句,他放下电话:“老丁那里有眉目了,他请来一个高人,让我们过去。”
我们收拾收拾出门,外面天气很好,阳光灿烂。
不知怎么,我忽然对那片山区的探索欲望没那么强烈了。可能是死到临头的解脱吧。我现在只想着,把父亲留下来的项链找回来。
丁文同把我们约到了一家茶馆,到了约定的包间,他正在和一个年轻人喝茶聊天。
看到我们来了,他赶忙站起介绍那位年轻人:“这是我的好朋友。”他对我们眨眨眼,低声说:“他可是高人。”
我们上下打量这个年轻人,不到三十的年纪,长得白白净净,穿着规整的职业装,戴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只是气质有些冷,让人产生拒之门外的错觉。
这人行吗?像个小白脸。我们心里狐疑。
“我介绍一下。”丁文同说:“这位叫解南华,是我请来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