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绝对这种字眼,放在二之宫早纪身上分外不合适。
她是一个喜欢给自己留有余地的人。
比如说,期末考试要求她考到九十分并且她完全有这样的能力。二之宫早纪本人一定会先贬损自己一番,把对方的期待降低,最后再看能不能完成既定的目标。
所以她才觉得什么青春啊热血啊梦想啊之类的词语和自己完全不着边。其实在最先开始,看网球部的训练的时候,她的确是很想进去看看。
不是因为和仁王雅治扯的“因为不让我进去,所以才更想进去看看”这种不着调的理由。
真实的理由大概她谁也不会去说。
要涉及到和别人剖析她自己的事情都太麻烦了,还不如不说。
为某件事情去奋斗,那份超出平常人的热爱,即使是做平常不起眼的基础练习,也显得不一般,都看上去那么耀眼。
大概是因为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类,涉及到她无法涉及的领域,达到她无法达到的的高度。
老实说她很羡慕。
这一点上她和凤镜夜有着共识。
说共识可能大夸张了。
都上着差不多的学校,即使在这样的学校里面也被人说,过着“easy”难度的人生。倒不是要感伤悲秋,二之宫早纪虚握了一下拳头,从指缝间流走的空气总会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即使是别人口中“easy”难度的人生,掌握在手里的东西也太少了。
但果然她这样的人要是出口抱怨的话,会被灌上水泥沉东京湾吧?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来了一封邮件。
她滑开屏幕,看见来件人是仁王雅治。
上面写——英语笔记3q,我一直以为已经知道的点不记好了,没想到你记的这么清楚。
她勾起唇角。
确实都知道但还是很想记。
于是回复——只是想做做看能不能写出一本完美的笔记。
那边很快回复——完美本身就不存在。
显然的道理。不过二之宫早纪却回——哦,那你把笔记还给我。一天出租费用为1w日元,只收现金,不刷卡,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欠款。
那边只是装死,准备用“噗哩”蒙混过关。
对话到此结束,二之宫早纪真的觉得仁王雅治也是个妙人。
第二天早上有化学课,自从改分事件以来,她班上还没上过化学课呢。现在倒是好,犯人还没抓到,她又是首要嫌疑犯,更好的是无数似真似假的谣言传播着,她还整理了一下,说真相只有一个犯人就是二之宫早纪的偏向主流。
嘛,不是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可以装逼了事了的。
从事件开始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两天。这两天她都没见到渡边的人,渡边也没什么心思来找她,这样算起来他和她说过的最后一段话其实是心灵鸡汤?
这让她之后如何追忆这位充满“特色”外表很“个性”的老师呢?
这不,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来和渡边进行最后一次心与心的交流!
不止她觉得这堂课能载入立海大“最充满火药味的课堂之一”的历史,她同班同学们都做好了看戏的准备,有的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有人对她表示同情,还有人手握手机随时准备直播。
都是给闲的。
要不是都无聊也不会看这么无聊的戏。
渡边抱着课本进来了,依然是他标志性的地中海头,抓了几根毛到中间欲盖弥彰,其实起不到任何掩盖的效果。他一进来,首先巡视了一遍,值日生很配合地什么都没有说,停了几秒,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很快值日生就喊了起来,二之宫同同学们一起站起来,不过混杂在整齐的问好声中,她闭紧了嘴巴,什么也没有说。
渡边开始讲课。
渡边课教得还是不错的,二之宫早纪没必要无尽地诋毁对方。如果渡边能在这节课不招惹她,那就相安无事,到时候真相大白就直接打了渡边的脸。如果他要在课上找茬,那二之宫早纪也绝不是一只软绵可口的包子。
讲了一些东西,渡边老师就点人起来回答问题了。再两个□□后,紧接着抛出一个较难的问题,班上的同学有的比较紧张,因为不会答所以虚啊,不想老师给点起来。
果然这种大家都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给了二之宫早纪。
早纪顶着众人的目光站了起来,冷静地道出答案。
坐下后二之宫早纪不得不给自己了一个赞,昨天的预习真是未雨绸缪呀!
可是她坐下还不久,很快渡边又提出一个问题,回答的人仍然是二之宫早纪。
早纪还是答出来了。
等到渡边第三次点二之宫的名字时,班上最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其中气氛的变化。不过二之宫倒是觉得,如果只是点她回答问题,倒也还好,大不了就是说咯。
于是这堂课开始变成了一问一答的形势,二之宫都快习惯成自然了,在其中一个问题提出来,题干还未完全说完也未点到她名字时,她就抢先说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