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梁芳之流肯定不止于此,我们还要防着下一步,务必要预防梁芳之流将你我勾结的消息散布出去。
这种事生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甚至会很大,为了打击你我,梁芳之流继续扩散消息不奇怪。
如果我先撕破脸猛烈弹劾你,梁芳之流再散布你我勾结的消息时,别人就不会轻易相信了,那么你我就还能保留一些余地。
三是做给陛下看的,虽然陛下看到我弹劾你,未必轻易相信你我没有瓜葛。但能扳回一分印象是一分,就算不能扳回,起码也可表明我的态度。
如果陛下自以为拿捏住我的短处了,我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肯定要让陛下不喜。所以要做出点慌慌张张的惶恐举动,这样才能让陛下满意,这不在于结果,而在于态度。”
汪芷听完方应物的条理,连连冷笑,“真真是好算计,一条条一件件的硬是要把你摘得清清白白稳稳妥妥!你拿我当什么了,一个任你拿捏的木偶道具么?”
方应物苦笑着作揖,低声下气道:“好人儿!你我这见不得人的关系......”
“呸!”听到这句,汪芷脸色突然又红了红。
方应物苦口婆心道:“其实你不怕被曝光,对你没什么损失,你一个太监能勾结上我这样的清流名臣,那简直是荣光万丈、光宗耀祖。”
“呸!”汪芷听到这里,忍不住又轻唾了一口。
方应物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继续说:“而我所处位置则不同,一个大臣与你这样的太监勾勾搭搭,那就是丑闻。所以当前是我危险而不是你危险,重点肯定是我如何自保,而你就得受受委屈。”
汪芷气咻咻的胸口起伏不定,眼珠子转了又转,最后咬牙切齿道:“反正我不许你来攻击我,我心里不痛快!”
方应物不确定的问道:“你真不许我来弹劾你?”汪芷很肯定的回应道:“不许,我忍受不了你来骂我。”
方应物仰天而叹,英俊的面容上充满了萧瑟之意,意兴阑珊的说:“既然如此......”
汪芷忽然有些心软了,便是让他蹂躏一番又何妨?日常攻击自己的奏疏还少了?也不多他这一次。
“那就只好让我那老泰山出面了。”方应物又道。汪芷有点糊涂,怎么事情又扯到次辅刘吉身上了?
只听得方应物说:“你可不知道,这老人家认定这两年是他更上一层楼的机会,而且是这辈子最后的机会。故而为了压倒别人,想刷名声快迷瞪了,这次弹劾你的任务就让给他罢!”
这也行?汪芷十分无语,说来说去,还是这种令人讨厌的感觉。她想要方应物明白,她不是予取予求的人像木偶,更不是有事就用一下的夜壶,而是活生生的人,女人!
“你刚才说,不许我攻击你,那就只好换个人了。改成叫老泰山上奏疏弹劾你,以后你真的有了变故,就算我那老泰山白捡回一点声望。
将来他若能当上辅,对内廷的你也没坏处,毕竟你在内廷有些事情也需要外朝配合。
从我这边来说,如果我那老泰山出面了,别人也会联想到我身上,也勉强相当于我撇清了与你的嫌疑。”
听着喋喋不休的各种冷酷无情没人味的分析解释,汪芷只觉得身子寒,空前的孤独寂寞冷感受萦绕在全身。
此时一只手扶上了她的肩头,“对不起,我不会说好听话哄人,让你失望了,周遭这环境也不许有太多的花前月下儿女情长感情用事。不然会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特别是你这样特殊的身份,我宁愿大家都成功活着,也不想壮烈的失败。”
汪芷慢慢抬起头,狠狠白了方应物一眼道:“谁说我失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