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就不要单独去见萧怀仁!”想了想,云轻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补充道。
“放心好了!我很机灵的!”楚夕颜将目光从神色紧张的云轻脸上转向眼前逐渐安静的街道,这条街肯定不是回二皇子府的,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来过,“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呵呵!果然机灵的很啊!”云轻轻笑了一声,在楚夕颜那怒视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道,“朝云观出了这么大的事,不但刑部要受牵连,就连萧万吉这丞相也有监察不利之责!因此,原本定给萧万祥的京兆尹怕是也要泡汤了!这京兆尹虽官职不大,但干系却甚大,二皇子不会让它落到萧家手中的!”
“意思是,你有合适的人选了?”楚夕颜眼眸一亮,看向云轻问道。
云轻的凤眸中蕴含着无尽的笑意,但却并没有回答楚夕颜的问题,而是缓缓讲起了萧家的琐事,“萧家,除了将像萧淑敏、萧淑莹这样颇有姿色的孤女收在府中为他所用之外,每年还资助不少的寒门学子,让他们读书、考取功名!”
“哦?”楚夕颜着实没有想到萧家还会做这些事情。果然,萧家的势力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这些受过萧家资助的人,十有**将来都会成为萧家的爪牙!
“哼!”云轻却忽然冷哼一声,才继续道,“萧家每次资助这些寒门学子,便会在城门的布告栏上张贴榜文,写明给谁资助了多少银两,让那些寒门学子,什么时候去什么地方去取这笔银子,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榜文上写的清清楚楚!将他们萧家的善行广而告之!”
“切!”云轻如此一说,楚夕颜当即嗤之以鼻,“这哪是行善?这明明就是在侮辱人!若有谁真的接受了这种资助,怕是从领到这银子的那一刻起,身上便永远就打上了萧家的烙印,成了萧家的走狗!”
“说得好!”云轻赞了一句楚夕颜,才继续道,“很多读书人会认为这是一种耻辱,但也有人认为这是一种捷径,只要一被萧家看中,那无异于一步登天!不过,无论他们对这榜文是厌恶也好,欣喜也罢,这么多年,却只有一个人,因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榜文上而怒撕了这榜单!”
“有胆量!”楚夕颜不由赞了一句,却随后道,“萧家怕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吧?”
“正是!当晚萧家便派了一群市井无赖将他暴打一顿,若不是其中一名无赖不小心将他母亲撞倒,血流一地,那群无赖以为出了人命,此事怕也不会就这样结束?”说话间,云轻已牵着楚夕颜拐入一条仅能容两人并肩通过的、坑坑洼洼的小巷!
“意思是,后来他娘死了?”楚夕颜在心中叹息一声,幽幽问道。
“没有,但那一跤之后却双目失明,至今也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云轻握紧了掌心中楚夕颜的手道,“小心脚下!而他,也一直没有参加过春试、秋试,只专心照顾他母亲!直到一年前,他母亲一再相逼,他觉得此事也淡去了,才参加了春试,一举得中。”
“但他的名字报到吏部之后,这些陈年旧事便被有心人再次记起!所以,他的名字至今还挂在吏部,并没有被委派任何职位!”
“唉!”楚夕颜幽幽的叹息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悲伤,她的目光从眼前残破的栅栏做成的木门上移开,看向身边的人道,“你今日叫我来,莫非就是为了帮他的母亲看眼睛?”若云轻只单单想告诉她这些话,在哪不能说,又何必站在人家家门口说?
云轻的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的确如此,不过却不是我请你,而是子淳!这人,也是子淳无意认识的!若是我早知道此事,不会置之不理的!”
“果然是物以类聚!宁子淳那呆子认识的人怕也迂腐的很!”楚夕颜不由扁了扁嘴道。
“呵呵!他叫卢亭!”云轻莞尔。之后,他才看向那漆黑一团的屋子唤道,“子淳?”
“表哥!你来了!”几乎就在云轻的话音落下之际,宁子淳便和一位身形极为消瘦的男子一起从黑暗中摸索着走了过来。看到云轻身边站着的楚夕颜,宁子淳的眼眸一亮长长一揖道,“小生见过楚姑娘!卢亭的事情,表哥已和你说过了吧?”
“宁公子不必多礼!我已经知道了!但究竟能不能看好,还要见过人之后我才能知道!”楚夕颜的目光从宁子淳脸上转向他身旁紧紧抿着唇的消瘦男子,心思一转道,“不过呢,人我不能白救,我要……”
“楚姑娘?”宁子淳没有想到楚夕颜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目瞪口呆的看向她。
“怎么?”楚夕颜没有理会宁子淳的惊讶而是瞪向卢亭道,“这位公子,难道你请大夫看病救人,难道不打算给银子吗?”
卢亭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道,“这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只是……”说着,他回眸瞥了一眼自己身后破旧的房屋,前段日子的一场雪,将他家的偏房压塌,他都没有银子修葺,就更别提出银子给他母亲看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