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亭台楼榭,歌舞升平,好一副人间胜景!”吴铭目力极佳,正倚舷远眺。
栩栩如生的蜃楼,饶是明妃亦看不透,“虽浮于水面,却丝毫看不出轻浮之感,仿佛植根水中一样。”
龙船越行越近,平静的水面渐渐升起丝丝淡淡的雾气。恰如拢月之纱,原本清晰的视线越发朦胧。抬头再看蜃楼,那栩栩如生的人和物,似也长起了柔柔的毛边,云雾缭绕,宛如置身仙境一般。
见吴铭三人静立船舷,不置一言,北宫萤神色冷峻,用力紧了紧腰间束带,麻利的取下缠于腰间秘银铃,一串串的悬在笼罩头顶的油纸伞骨上。
“叮铃铃……”伴着清脆的铃声,龙船缓缓驶入了浓浓的雾霭……
“客官,客官……”发散的视线被陌生人用一声声呼唤拉回,吴铭猛地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
灰白的视线瞬间被色彩填满。吴铭左看右看,不由得张大了嘴吧!
“这是……哪?”只见身旁千帆叠幔,人声鼎沸,车马往来不绝,竟是座繁华海港!
“好叫客官知晓,此乃小蓬莱。”话说之人,正是先前唤他之人。
吴铭定睛看去,却见此人星眸朗目,儒服纶巾,捋着颌下三缕青须,正冲他微笑致意。
“您是?”吴铭左右看过,发觉明妃和谛听竟不在身旁!
“鄙人第七伶,便是这港口管事。”管事含笑作揖。
吴铭抱了抱拳,“第七管事,请问此港何名?”
“流波港。”
“好气势!”吴铭双眼一缩,叫了声好。
“好叫客官知晓,初来此港,需交五钱渡资,不知客官是付现银还是飞钱(纸钞)?”前面的客气便都是为了此句。
翻了翻叮当作响的衣袋,吴铭讪笑:“铜钱行不行?”
管事笑着摇头,“好叫客官知晓,小蓬莱通财之物,非金非铜……”
吴铭心中一动,“可是灵石?”
“然也!”管事捋须大笑,眼中全是希冀,“不知客官可有准备?”
此话一出,吴铭心中顿时了然,“禀过管事,小弟我初来宝地,不知规矩。金银倒是带了不少,可这灵石却一颗没有,全落在家里了。”
管事脸上的失望一闪而逝,面上虽还含着笑,却不似先前那么殷勤了,“如此,客官便打个欠条,去时还上便可。”
“如此便有劳了。”吴铭在管事早已备好的账本上签字画押,旋即被发放了个通行腰牌。
“此牌只能在海港行走,若要进城需将渡资还上,切记切记!”管事留下句话便翩然而去,再没多看他一眼。
吴铭踢了踢载他来的龙船,脚尖处传来的疼痛立时让他生出无数的谨慎小心,“不是做梦!”
失了明妃和谛听,北宫萤亦不知所踪,身坠险境的翻天门徒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此地流通也是灵石,显然已不是人间界。可我为何仍觉得痛?要说这蜃楼究竟是何物,竟有此神通!”捏了捏发痛的脚尖,吴铭叹息着站起身来。
“咕噜噜——”腹中一阵水响,刚刚站直的身躯便又松垮下来,“先填饱肚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