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束摸了摸脸颊:“我……哭了吗?”
细辛含泪摇头。
她可不要被戚灵仙整到,她才不会流泪。青玉确实就是她当时太寂寞,找回来的乐子……
渐渐的,眼前的视线模糊了,氤氲起水光……
……
齐知琰失了踪,一连三日都没回来。李贺、八喜、细辛几番想要去找,白千束都没同意。
人找回来,心不肯回来,又有何用。或许是当时用生魂时缺少了朱节草的成分,虽后来补上了,但到底迟了些。白千束情不自禁有些后悔:若是当初没有出岔子,他一定会对她百依百顺,绝不会这样愤然抛下她离开的……
想着愈加难受。
房门响起小心翼翼的轻敲声。细辛小心关切的声音在门外:“小姐,宫公子来了,想请你去游湖。”
白千束本想拒绝不去,但三日一直关在屋子里,吃什么都没胃口,这样子着实像是被人劈腿的弃妇……
于是便应了约去了。
与宫谨言心不在焉的游了半日。
宫谨言几番欲言又止,终于关切道:“白姑娘可是遇到了难事?”
白千束心头暗叹。难事,当然遇到了难事,可是被相公抛弃这种事,她是断说不出口的……
白千束回应了重重的、长长的一声叹息。
宫谨言心思也随着那一口叹息愈加沉重,心想定是白千束遇到了难言之隐吧。不过,上回那只一直扎他的大刺猬齐知琰倒是没来。宫谨言想着能和白千束共处二人世界,又觉窃喜得紧。
不过宫谨言没高兴多会儿,便当头挨了一晴天霹雳!
岸边忽然扑腾来一直红蝴蝶,朝他们喊:
“哥!快靠岸,我们也要上来游湖--”
宫谨言看见宫妙妙以及宫妙妙身后不远处款款走近的那两人,内心万马奔腾,噼里哐啷上万铁蹄从他心房践踏、狂奔、呼啸而过!
宫妙妙继续喊着。
宫谨言佯装没听见,致使摇船的把船开远些。
白千束指了指岸上:“宫小姐来了,让我们快靠岸。”白千束刚说完,便看见站在宫妙妙身旁的那一抹颀长青色影子,比这湖光水色还清澈。无论在哪里,她总能一眼看见他……
青玉。
三日不见他,他竟是去了宫妙妙那里吗,戚灵仙也在那里,定然将她种种“恶行”又数落了一遍吧。
白千束心里又难过又生气,难过是为何她不愿去细想,但生气她却是明白。朝夕相处这么些时日,他竟然会如此冷漠、不相信她。
失望,她很失望……
五个人共乘船,气氛比上次还诡异。白千束一直冷冷垮着脸,齐知琰不发一语,看都没看她一眼。宫妙妙时而为齐知琰剥橘子递水果,戚灵仙则是一直嘴角忍不住上扬。
“今日师妹似乎很沮丧啊,莫不是为哪个男子伤了心?”
白千束气得欲呕血。
“我是在担心师姐终身大事,女儿家终归是要嫁人的。”
戚灵仙被踩到痛脚,立马色变。
“要像师妹这个找法儿,我却是做不出来的。”说完瞥了一眼齐知琰。
白千束实在不想久呆,左一眼是戚灵仙阴阳怪气,右一眼是宫妙妙对齐知琰献殷勤,中间还有个含情脉脉望着她的宫谨言……
白千束托词累了想走,船靠了岸,刚要上岸却忽然脚下一绊跌入水中,恰好又不会水,好在拉着船舷,到不至于沉下去,总之是有够狼狈的。
齐知琰一直没有表示。
“白姑娘,我送你。”宫谨言早猜出定是白千束和齐知琰闹别扭了,于是主动上前。
白千束却毫不拖泥带水的拒绝了,不管戚灵仙阴阳怪气的说什么“为何不与你相公一道走”之类的酸话。
多听一个字都觉得恶心。
姐今日不在状态,改天必把你阴回来!
白千束心里咬牙想着。
风吹得树叶沙沙响,宫谨言雇了马车追上来,不过白千束巧妙的隐藏起来躲了过去。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青玉居然和宫妙妙在一起,他明知道她对他别有心思。而且今日他也不拒绝宫妙妙的关心靠近,显然是默许!
忘恩负义的东西,也不看当初是谁拼死拼活的救醒了他!
白千束嘴里低声骂着齐知琰,视线渐渐模糊看不清路了。
“……混蛋,连自己的眼睛都要跟我唱反调吗……”
白千束忽然撞上一堵墙,抬头,眼泪落下之后视线乍然清明。
竟是……齐知琰!
齐知琰定定看了她许久,白千束也没有说话。
齐知琰只说了两个字:“冷吗?”
白千束眼睛又热了热,点头嗯了一声:“……冷……”
声音带着颤抖的哭音。
齐知琰猛地将她打横一抱,飞进茂密的树丛,将白千束身上的衣裳解下来,换上他的。
“还冷吗?”
白千束哽咽,重重的点头:“冷,很冷很冷,很冷……”眼泪哗哗就下来了,一边捶打着齐知琰胸口。
齐知琰默默的任她发泄着。几日不见,满脑子都是她的一颦一笑,日夜都是……
却怎么也拉不下脸回去找她。这几日他一直就守在小院儿不远的树林里,见宫谨言去找她,他便假意与宫妙妙一道去了。
见宫谨言与她独处,当时他真恨不能捏死那居心叵测的登徒子……
白千束:“是的,我骗了你……你从前一点都不喜欢我,是我用了药救活你之后,你才喜欢了我……”
“……”
“那种药叫锁心草,虽无药可彻底解,却有药可抑,”白千束委屈落泪,“为何不直接来问我解药,我会给你的,为什么要去找戚师姐和宫妙妙,我不喜欢看见你跟别的女子一起,我不喜欢……”
声音委屈。
齐知琰从白千束手里拿过解药瓶子,毫不犹豫的摔碎在一旁的石头上撒了满地。齐知琰将白千束揉进怀里,狠狠吻住她的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霸道、都用力,好似恨不能将她吃下去。
白千束被吻得脑海一片空白,忍不住柔弱的嘤-咛了几声。
齐知琰喘息着,在白千束耳边:“还冷吗?”
白千束被他猛烈的攻势吻的不知东西,懵懵懂懂的嗯了一声。
齐知琰烫人的手烙上她的腰肢,抓住腰带……
“动一动……就不冷了……”
“什么……”
白千束的话被齐知琰吃紧口中。树丛里一片窸窣声,几只隐匿在草丛里的蟋蟀惊恐的奔逃出来。
又是夕阳西下,树林子斑斑驳驳,混合着细碎的□□声,蟋蟀敷衍的叫几声便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听会儿又叫几声,毕竟这是它工作、不能因为看景儿就荒废。
那颇销-魂的呻-吟声,陡然出现一声清脆的手掌拍肉-体的声音--
“pia--”
白千束要断气一般断断续续的声音道:“相公……好……好大……啊……好大一只蚊子……”
……
齐知琰背着白千束回了院子,细辛、八喜见状立刻喜笑颜开。就说嘛,夫妻哪有隔夜仇,隔了几个日夜了,都该散了散了。
白千束又累又乏,趴在齐知琰背上说一句话都嫌累。
晚上,齐知琰整整在木桶里用薄荷草泡了半宿……
这个洁癖是自讨苦吃。日落时他们在山林里那个什么的时候,山蚊子唔唔唔的一直跳来跳去吸他的血,她伸手想拍死。怎奈在就要登上珠穆朗玛之峰的时候,他骤然停下动作来,十分严肃急道:“别拍它!黏在身上脏。”
“……”
吸血的蚊子都是母的,所以都啃他去了。她倒是没有被吸几口,也或许是……是……是她身子晃得太厉害,蚊子站不稳脚……
啊,好羞人的说。白千束拿杯子捂住发烫的脸,害羞的睡过去。
齐知琰泡完,白千束已经睡熟。
齐知琰轻轻来到床边坐下,抚摸这白千束的脸颊:“你若是骗我,就将我骗到底,永远不要让我醒来……”
白千束迷梦中,似感到额上落下温柔的一吻,翻了身,背后有一个宽阔结实的怀抱贴上来,熟悉的味道与感觉,让梦又香甜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