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帆飞舟一翻红笺便暗叫不好,她感觉由水中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显是那只独角怒鲨正在作怪,想将她和陈载之真的吞到肚子里去。
虽是如此,却并没有让她慌了手脚,水灵根修士在茫茫海水里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红笺提气疾纵破水而出,手掐法诀,登时便顶着吸力硬是将锦帆飞舟从水里提了出来。
因为经常要在无尽海里修炼,她同陈载之的衣衫都附着避水法阵,不会湿答答贴在身上难受,但这却阻止不了冰冷的海水自衣领、袖口、下摆各处涌入衣裳里,尤其是头完全湿透了,刘海挂在脸上。
此地已临近冰川,水里实是冷得厉害,只是瞬间红笺便觉着由头到脚结了层冰。
水花飞溅,陈载之亦跟着跃上舟来。
红笺迎着寒风大声叫道:“陈师弟,你没事吧?”
“没事!”陈载之连忙回答。
这一年多红笺对待陈载之只是比对着别人客气疏远一些,从未暗地里使过什么坏,这么长的时间陈载之也习惯了红笺不冷不热的态度。
两人这才想起大师兄来,却见丁春雪好整以暇凌空而立,身上半滴水也没有溅上,正笑眯眯地做袖手旁观状,他见师妹师弟冻得动作僵硬,提醒道:“小心,又来了!”
话音未落独角怒鲨硕大的头颅在水里猛然一摆,掀动海水涌起一个更凶猛的浪头。
这一次红笺有了教训,可不会再吃同样的亏了。她驾着飞舟箭一样自浪底空隙中一穿而出,贴着独角怒鲨头顶那根长长的尖刺掠过,手心痒痒的,暗想:“我若已经筑基,非拔了这根碍眼的刺不可!”
独角怒鲨这种妖兽名字里有个“怒”字,气性是极大的,丁春雪有意看热闹,收敛了结丹修士的气息,它根本不怕两个还未筑基的小崽子,两次攻击未果,追在飞舟后面死死咬住了不放。
登时这片海域宛如翻江倒海一般,“轰隆隆”声音传出数里,在这静夜里听着尤为分明。
红笺和陈载之倒了回手,丁春雪本来浮空而站,只管着施展法术为两人恢复真元,突然间他皱了皱眉,抬头往远处望了一眼,身形微动出现在独角怒鲨眼前。
距离太近,独角怒鲨不及施法,猛然低头以水面上那根锋利的尖刺向着丁春雪刺去,被他手一伸便将尖刺捉住。
丁春雪虽然并不主修攻击类法术,但好歹也是金丹修士,对付个连妖丹都未结成的低等妖兽易如反掌,他抓住尖刺的手掌光芒一闪,红笺甚至还未能看得清楚,那根刺已从独角怒鲨身上分离,独角怒鲨声息皆无沉入大海,这附近登时恢复了平静。
此时驾驭飞舟的人是陈载之,他不知生了何事,面露茫然停了下来。
丁春雪落回到船上,沉声道:“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