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糟糕的处境,她停下来,不再去四处碰壁。
敌人对这秘境有着很强的控制能力,将自己丢在这样一个樊笼里,绝不会还给她留一个出口,与其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不如冷静下来思考一下对策。
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怎么出去?
这鬼地方比之当年的炼魔大牢所多的只有浓郁的灵气,对方根本不怕她利用灵气修炼,甚至还盼着她能够早些结丹。
红笺暗叫侥幸,她现在不管神识还是真元都已经达到了筑基圆满的极限,这还多亏了《大难经》和木系灵种,不然只那一滴灵液就足够她结成金丹,等她自幻境里出来做什么也都迟了。
此时她身处灵雾之中,就连“万流归宗”也不敢轻用。
稍一过界,对方便可以令她完全感受不到心魔,在短时间内顺利结丹。
敌人是谁?他说那老者的模样是自己想出来的,自己脑海里又何曾出现过一个老头子?
自己从他那里得到了两滴灵液。
红笺低头看向瓶子里那滴泛着暗金色泽的灵液,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她喃喃地道:“难道竟是赤轮峰上的那道上古灵泉?不可能吧?”
虽是这么说,红笺却越想越觉着什么“不可能”,自己这猜测简直是太有可能了,最早听师祖孙幼公说宗门有一道上古灵泉成了气候的时候,她就觉着既然是上古便有了,那就不知道存在了多少万年,幻化成形肯定是个鹤童颜的老爷爷。
而师祖临终时又透露过,因为这灵泉,各大宗门只有丹崖宗的宗门秘境能直击修士心魔,由此可见它想使坏,制造个幻境来算计自己实在是易如反掌。
所以自己在幻境里得到的不是别的奇珍,而是两滴蕴含了巨大能量的灵液。
上古灵泉想夺取木系灵种做什么?
这颗灵种不肯与自己沟通实在是麻烦。
红笺小心地运转了《大难经》,神炁轻触识海里那肚大腰圆的木系灵种,道:“混蛋,这下可给你害死了,你说那老头子是上古灵泉的话,它想要你留下来做什么?反正这样咱俩也是出不去,不如,你出来看看?也可能是好事哟,你们都是天地造化,说不定它要认你做干儿子。”
红笺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这明显不可能嘛,那灵泉若真是好心,哪里还会这样软硬兼施,到最后干脆将她关了起来?
而自己识海里的这小家伙更是早早觉察到危险,死活赖着不出来,几番示警,宁可险些被灵气撑破了肚皮。
说起来它这也算是帮自己挡了一劫。唉,自己和这小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啊。
想到这里,红笺不由“咦”了一声,木系灵种自进来秘境之后种种反应,难道竟是开启了灵智的表现?
半年了,红笺最初是用《大难经》识别了木系灵种的身份,这半年之中她不下十余次试图与灵种沟通,都败下阵来,木系灵种浑浑噩噩,《大难经》由它那里获取的始终是初次的那些影像。
它在跹云宗秘境里呆着的时候还有些简单的判断能力,等住到了红笺的识海之中,却像是连得意、焦虑这些曾经显露过的情绪都不复存在了。
此时红笺的神炁已经完全浸染那木系灵种,果然,她清楚地感觉到了一种新的不同于以往的情绪:带着焦躁的急切。
它在迫不及待,以一种快哭了的心情催促红笺赶紧想办法,从这见鬼的秘境里逃出去。
红笺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出去,关键怎么才能出去呀?催催催,你光催我有什么用。你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么?”
木系灵种茫然没有反应。
红笺无奈,只得费力地传递着意念,想以神识与它建立联系:“现在可只剩下咱们俩了,你和上古灵泉都是天地灵物,你不出点儿力气,只靠我一个是肯定出不去的。”
这次木系灵种有所感应,它竟流露出一种“宁为瓦全,绝不玉碎”的怕死情绪,牢牢趴在水灵根上动也不动:“没有办法,那老东西实在太可怕了。”
这下换红笺差点儿哭了,她狠了狠心,以神炁扯动木系灵种,便要将它往识海外拖拽,同时将忿忿然的情绪传递过去:“我若是出不去都是你害的,你不出力,我就将你拖出去给它进补。”
木系灵种紧张了一下,随即得意洋洋,显是觉红笺只是在吓它,动真格的却拿它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