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宫中饰的大气富贵相比,这些则多用珠玉,譬如一只簪子,用琉璃为簪杆,红翡翠为花瓣,米珠做花蕊,绿玉为叶片,盈盈透明,润泽喜人。
扎喇芬笑着拉着苏帘的胳膊撒娇:“额娘瞧着可喜欢?”
苏帘点点头:“哪儿弄来的?”
扎喇芬笑道:“这是杭州城妙芳阁的珍品呢!”
“妙芳阁?”苏帘一愣,忙又问道:“我只听说过妙芳斋。”
扎喇芬笑眯眯,一脸神秘之色:“女儿打听过了,妙芳斋和妙芳阁,还有个专门做脂粉的妙芳轩,都是杭州织造的夫人私产呢!”
苏帘愕然,这个孙夫人倒是很会经营,妙芳斋做绢花、刺绣和绸缎生意,妙芳阁则是专门做饰,还有做脂粉生意的妙芳轩,全部都是针对女人的。自古以来,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看样子孙夫人是深谙此道啊!
扎喇芬笑吟吟道:“女儿采买了这批饰,不过才花了三千两银子,粗粗一算,这妙芳阁可是做了亏本买卖!”
苏帘眉头微微一蹙,道:“这种便宜,以后还是不要占了。”
扎喇芬嬉笑道:“孙家是什么意图,女儿又岂会不明白?不过是为了孙六娘罢了!”
孙家财力倒是十分雄厚……价值过万两的珠宝,贱卖做三千两,却一点也不心疼。
芬儿拈起一枚蓝田玉的玉鸦钗,比在自己羊脂般的脸蛋上,眼中颇有几分不屑之色:“不过是给十三弟做侍妾,他们倒是真当一回事儿!”又撒娇地道:“女儿倒是觉得,还是额娘亲手调教的那个槿兰更乖觉一些!”
苏帘摇头道:“你那个弟弟,也是好色的!今儿瞅见那孙氏,眼睛都快挪不开了!”
芬儿笑嘻嘻道:“女儿去万福殿请安的时候,也见到了那个孙六娘,长得倒是不错,只是如此长袖善舞的手段,却不像是做妾的,反而有些正室妻子的八面玲珑呢!只怕日后近了十三弟的后院,未必会安守本分!”
苏帘却不甚上心,只道:“这是你弟弟后院的事儿,到时候叫他自己苦恼吧!”
芬儿却嗤嗤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十三弟会苦恼吗?只怕不见得吧?他那缺根筋的性子,只怕是乐得左拥右抱呢!”
芬儿的评价,的确是一针见血。苏帘摇摇头,转而问道:“这些日子舜安颜陪着你,可是把你惯坏了,这般羞人的话说出来,你倒是脸都不红!”
“额娘!”芬儿又是一副小女儿撒娇的模样,歪着脑袋道:“就是那些地方官员总是吃饱了没事儿撑得,日日都有人请额附出去吃酒,而且每每还是却花船烟柳之地,真是叫人生气!”
苏帘微微惊讶,连忙问:“那舜安颜——”
芬儿娇俏一笑,颇有几分自信,“他不敢花心,额娘您就放心吧!”
苏帘点头,“你能管住他不算本事,要叫他心甘情愿只守着你才算本事!”
芬儿笑着钻进苏帘怀里,红着脸道:“那额娘日后便好好看看女儿的本事吧!”
苏帘伸手理了理芬儿耳畔的残,瞧着他白里透红的俏脸,心道,看样子婚后的生活果然十分如意,否则不会有这样的娇媚神情。
“额娘,十妹哪儿去了?”芬儿面上羞红消了三分,便疑惑地问道。
苏帘无奈地摇摇头:“那个假小子,是一天也不消停。听说你六哥常常去西溪县作画,便闹着也要跟去。你汗阿玛竟也纵容着她!”
芬儿努努嘴道:“额娘还是多管束管束十妹吧,她这个样子,您也不怕养野,等大了,嫁不出去!”
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真是因为知道这点,苏帘对这个最小的孩子也的确十分纵容。她可不想把女儿养得文文静静,性子若是懦弱,就算身份再尊贵,将来出嫁了,只怕还是会受委屈。故而苏帘虽然头疼小羊羊的顽皮,却并不十分管束着。
儿女们一个个都长大了,苏帘不免暗自感叹起时光易逝,嘴上喟叹道:“你们一个个都各有玩乐之处,独我一个人在行宫里,日子是越过越闷了。”
芬儿听了,却仰头打趣道:“有汗阿玛日日陪伴着额娘,额娘怎么会闷呢?”
苏帘老脸有些挂不住,于是狠狠给了芬儿一个刀子眼:“连我都敢打趣了?!你这个妮子,果然是被额附给惯坏了!”
芬儿吐了吐舌头,还想个小女孩似的。其实她才虚岁十七而已,虽然成了婚,骨子里还是那个爱撒娇的小丫头。
“汗阿玛这些日子也不晓得在忙什么,女儿方才去圣音殿请安的时候,他都没怎么搭理女儿。汗阿玛不是叫太子哥哥监国吗?怎么还是这么忙碌?”芬儿不禁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苏帘微微摇头,这些事儿,她从来都是不过问的。虽然他白天忙碌,晚上天色一黑都会过来,第二天天不亮就又走了,瞧着像是在筹谋什么似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