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们素闻水匪的凶残,没想到居然让他们遇到了,都很慌张,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甲板上乱窜,虽然手中都有刀枪长棍,显然没什么斗志,未战已怯。
“真是不知死活!”冯可宗站在北面船头上,看着他们展露出的丑态,轻蔑一笑,身后几十个灰衣大汉,手持腰刀铁矛,蓄势待。
这个时候,钱康也看到了冯可宗,韩诚等人,见他们动作整齐划一,身姿矫健剽悍,刀枪弓弩齐备,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水匪。
钱康瞳孔微缩,一脸狐疑不定,最终还是忍不住询问了出来:“你们是谁?为何包围钱某的船只?如果是道上的好汉,钱某愿意献出所有的金银财物,供诸位好汉们支使。”
冯可宗道:“咱们不求财!”
“那求什么?”
“求什么?”冯可宗狞笑一声,道:“求命!左右,跳帮过去,将那狗贼与本督拿了!”
“得令!”
快船飞速靠上了钱康的坐船,灰衣大汉们持着刀矛纷纷跳帮冲了上去。
“果然是官军!”
在听到冯可宗自称为本督的时候,钱康已经明白了一切。
看着四艘快船上陆续跳帮上来的灰衣大汉,再看看甲板上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不少瘫软在地的家仆们,钱康心中一片绝望!
他知道自己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绝不能官军被活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事泄矣!”
钱康仰天长叹一声,就欲投河自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钱康冲到甲板边缘欲跳入河中的时候,韩诚抽弓在手,“嗖!嗖!”两箭,其中一箭射偏了,另一箭成功射入了钱康的小腿肚子之中,钱康一阵吃痛,顿时一个趔趄,扑倒在了甲板上。
击中了目标,韩诚迅速收起了弓箭,几个跳跃,冲到了钱康身旁,将其身子用膝盖狠狠地压住,同时夹指捏住了钱康的喉咙。然后对船上的家仆们大声吼道:“奉天子令,缉拿反贼,天子有言,只惩恶,余者不论!”
随着钱康被活捉,家仆们仅有的一点斗志也消失殆尽,纷纷跪地请降,冯可宗亲自指挥纳降,搜脏,追捕漏网之鱼,等把钱康的家仆全部缉拿归案后,韩诚也顺利的从钱康身上搜到了“太子密诏”和书信文件。
“韩副戎,这几箱子的金银珠宝你打算怎么处置?”冯可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缓地走到韩诚身边,指着身侧打扫战场时缴获的几个大小箱子道。
其他的锦衣卫汉子听到这话后,纷纷围了上来,眼神希冀的看着韩诚,等待着他的决定,作为从藩王时代就跟随新皇的亲军头子,论和皇帝关系之亲近,连冯可宗都远远不及,如果冯可宗现在算是皇帝的心腹的话,韩诚就是心腹中的心腹,其话语权之大毋庸置疑。
也无怪他们见钱眼开了,大明从天启朝开始,财政就越来越差,到了崇祯朝,军队欠饷已成常态。锦衣卫虽是天子的特务,待遇也是每况愈下,到了如今,普通的校尉,力士每月能入账一两纹银就很不错了,如今一下子得了不少意外之财,按以前锦衣卫办事的规矩,至少要留下几成,眼看着有钱分,他们自然是一脸的希冀之色。
韩诚深吸了一口气,道:“金银可以按功劳,官爵大小分配给每一个参战的弟兄,死伤者加倍,其余的珠宝器玉则须全部上缴入内库,由圣上处置。”
“行,就按韩副戎的意思办!”冯可宗眼底闪过一丝喜色,转身走到钱康身边,看着已被捆成粽子一样的他,心中更是兴奋,仿佛眼前捆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功劳和金银财货。
钱康此时早已没有了当初的自信和风采,耸拉着脑袋,脸色煞白,口中时不时的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分赃过后,冯可宗命人将钱康的坐船凿沉在长江之中,然后与韩诚乘着快船,压着俘虏,半夜潜行回南京向皇帝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