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庭审,场面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大。倒不是说人有多少,单看看来的那几位就能让法官心里盘算几分。
听审席分为两个阵营,一个阵营是郑凯所在的德茂负责人和几个员工亲信。另一个阵营则是以江北辰为首的世廑一大票管理层,紧挨着的纪珩东,褚穆,战骋,陈良辰和陈良善兄妹俩,外加上家里江南承几个兄弟。
两军对峙,倒显得江北辰有些仗势欺人的意思。但是他也确实是这个意思,之前他漫不经心是因为事情不到那个地步,可是现在不行了,媳妇孩子跟里头压着呢!再不上心就真出事儿了。江北辰想,今天你们几个老头人是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要真是哪个不长眼的坏了事儿,他就像褚穆说的,生抢。
这不,一字排开的这些个爷就是江北辰对郑凯最大的挑衅。
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余地了,证据确凿,项目部经理对待自己泄露商业机密的事儿供认不讳同时也交代了自己接受郑凯贿赂的一干事实。当法官说出“请相关证人出庭”时,庭审现场一阵骚动。首先是郑凯,昨晚就被传唤到法院的他显然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所以就连走过来的步伐也都不疾不徐,坦然自得。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因此就连看着江北辰的眼神都是带着戏谑的。
庭审的前一天晚上,安达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内,早就没了昔日的光景,一片萧条。
郑凯颓废的倚在身后的鱼缸上,年轻的脸上甚至带了些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一直给他办事的秘书小心翼翼的试探老板,“公司已经好长时间没接到单子了……员工都闹着辞职。听说项目部经理也被江北辰找到了……老板,我们是不是……”停手,这两个字秘书始终不敢开口说。因为郑凯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停手两个字。
郑凯不得不承认,他精心布下的局里是万万没想到被楚晗这样一个女人轻而易举的打破。这比自己输给江北辰更耻辱。可是同时,当他听到楚晗自首的消息也无比震惊,因为自己的赌注在这一刻开始就毫不犹豫的全都推向了江北辰。牢狱之灾,对一个女人来说,最残忍不过。
郑凯攥紧了手中的栏杆,眼色深沉,“准备好明天的庭审,解散公司吧”
“什么?”秘书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我说,解散公司。”因为明天,他注定是个失败者。提前解散算是他对员工最后的负责。
一系列的审问让郑凯在事实面前无处遁形,一桩桩一件件的栽赃陷害几乎把郑凯的生命和自由减到了极限。
楚晗因为涉案无关,作为自首人只能在法院的羁押室里被动听审。隔着大幕玻璃,整整一个星期对于自己就像是隔了整整七年那样漫长。她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江北辰挺拔俊朗的背影以及那种与生俱来的掌控感。终究,他还是做到了。
纪珩东小幅度的拧了拧头环顾下四周,探过身子小声的问褚穆。“怎么看不到楚晗?还不放人?”
褚穆盯着正在接受询问的江北辰,推过纪珩东凑过来的脸“找人问过了,她是属于被动涉案不参与庭审,这边一有了结果就放人。”
战骋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一脸不高兴。梗个脖子傲娇的嚷嚷,“别啊,我这家伙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抢人呢。”
褚穆不动声色的给他一闷棍,“你有那闲功夫还是把盛曦妹妹从景尧手里抢过来吧,西藏那地界天高皇帝远的。别什么时候人家结婚了你都不知道。”
盛曦,战骋的软肋。一个暗恋他整整九年的女孩儿被他硬生生逼到远走西藏,是战骋最近暴躁好战的导火索。
清脆响亮的金属锤子响亮的敲在桌子上,示意全体安静。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洪声喊道,“全体起立!现在宣判审判结果。”
几个人噤声全体起身肃立,江北辰和郑凯分别站在法庭的两边互相向对方看去,一时间大有电闪雷鸣的意味。
“经合议庭评议认为,本案经法庭调查和法庭辩论,事实清楚证据充分。,被告人郑凯以陷害栽赃为目的,以威胁世廑集团项目部经理周臣康为事实,使世廑集团亏损数额较大,构成严重商业泄密;本院根据被告人郑凯的犯罪事实、犯罪性质、情节和对社会的危害程度,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判决如下,被告人郑凯判处20年,剥夺政治权利15年,被告人周臣康判处有期徒刑13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
郑凯站在被告席上始终面带着微笑听着法官最后的审判,似乎他是知道楚晗就站在庭审玻璃幕后面的,微微转过头张开口型说了两个字。楚晗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的一清二楚,那两个字分明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