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大姑娘由正宾卓氏梳,挽了一个高高的吉祥朝月髻,上面只戴了几件小饰,就由夏梓晗和卓氏一左一右的虚扶着往大厅去。
跟在身后的石姑娘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块罗帕,和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髻。
那是窦大姑娘在及笄礼上,要正宾为她插上的吉祥簪子,插了簪子,窦大姑娘的及笄礼才算完成。
大厅里,已经站了三四十个人,因为天气冷,大家都不爱出门,窦家也只请了一些走的近的亲戚过来。
人虽不多,但在家里闷了许久的众人见了面后,显得特别高兴,让及笄宴上也多了几分热闹。
窦大姑娘红着脸走进来,热闹的大厅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在正宾的指导下,窦大姑娘先是给坐在上座的双亲鞠躬,然后是正宾。
李氏显得十分高兴,一脸的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意,她站起来,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让正宾开始。
在正宾的指引下,窦大姑娘跪了下来。
正宾高唱,“今日吉时,喜加元服,弃尔幼志……”
唱了半盏茶的功夫,终于唱完了。
正宾连一口气也没喘,连忙给窦大姑娘加上罗帕,插上簪子,然后宣部一声成人,并给窦大姑娘取了一个字,叫‘福吉’希望窦大姑娘大福大吉。
及笄礼到此,就算完成。
夏梓晗和石姑娘二人上前搀起跪的一双腿快麻木了的窦大姑娘,又扶着她回房间换了一身新衣服,才出来招待客人。
卓氏朝夏梓晗招手,“阿玉,你坐姨妈这边来。”
卓氏身为正宾,又是超一品国公夫人,当然是坐在主桌上,和她同桌的也都是身份比较高有品级的一些夫人们。
石夫人窦氏就坐在卓氏旁边。
夏梓晗身份不低,又是赞者,坐在主桌上倒也没人会说什么。
不过石姑娘看她往主桌上走,也有心跟着去,可没人叫她,她脸皮薄,一时间愣在厅中央,小圆脸僵的紫红。
石夫人倒是想和女儿坐一张桌子,可左右看看,已经没了空位置,最后一个空位置是李氏特意为夏梓晗留的,已经被夏梓晗坐上了,没有位置,她也不好开口叫女儿过来。
还是窦大姑娘心思活泛,敏捷机灵,忙挽着石姑娘的手,将她带到了窦二窦三一群年龄相仿的姑娘们的桌上。
一向高傲自负的石姑娘,僵笑了好半响,才渐渐恢复了正常脸色。
窦大姑娘在旁注意到后,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有些气这个表妹的心眼太小,自负自傲,又爱攀比这些小毛病来。
宴席散后,夏梓晗和一群姑娘们移步到窦大姑娘的闺房里玩,石姑娘记着之前的事情,见到夏梓晗后,说话都带着一些刺,好在窦大姑娘是个机灵的,每次都被她有意无意的化开了。
开玩笑,夏梓晗和石姑娘,一个是她表弟的心上人兼好友,一个是她姑姑的女儿兼表妹,她可不想二人互掐起来,脑个大红脸,到时候为难的可还是她。
可后来,石姑娘见窦大姑娘处处维护夏梓晗,心里更是恼怒。
以前回外祖母家,哪一次窦家几个表姐妹不是把她围在衷心,嘘寒问暖的,可今日她们却围在夏梓晗身边,特别是大表姐,那一脸防备,活像是她能吃了夏梓晗似得。
她一生气,那标枪就直接指向夏梓晗射去,“我们一群女孩中,就属楚玉县主最福气,有个好外家,还得了皇上的眼,封了县主头衔,满京城里的姑娘们,哪一个不羡慕啊。”
语气酸酸的,末了,还加了一句更酸的,“宋世子每次在我面前提起你时,可都是一脸骄傲呢。”
石姑娘是跟在石翰林身边读书,石翰林的几个学生和石姑娘都很熟悉,经常在一起读书学习,特别是石翰林的得意学生宋淮,和石姑娘二人并站,简直是男才女貌,女才男俊,天生一对。
可惜,石姑娘有心,宋淮却订了亲,且在宋淮看来,他对夏梓晗自喻很好,死心塌地。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朵花再见到了夏梓晗后,就跟见到了情敌一样,句句带酸,眼眼带刺,可劲的挑衅夏梓晗的怒火。
可夏梓晗看在窦大姑娘今日及笄的面子上,不跟她一般见识,很大度的让着她。
她笑了笑,咧开嘴,道,“是啊,我外祖父在世时,就总说我傻人有傻福,有了头衔,还有了一个论相貌轮才气都十分争气的未婚夫,我也算是满足了。”
不满足的是你啊。
你这把火烧的有点儿莫名其妙啊。
夏梓晗见石姑娘一个劲的针对她,她就仔细的注意石姑娘,很快,她就从石姑娘嫉妒的眼中猜到了一件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