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和腐肉已经分不清了,不能再接着割除。”血管和神经已经黏连在一起,现在割除就会伤到大血管,不能保住这条手臂,在没有进行截肢准备的情况下还可能会大失血而死。
很多手术就是打开之后现根本治不了。
“济先生,我们先缝合吧!”
这样肯定治不好。
简单处理之后,魏卯将高正春嘴里的布条拿出来。
高正春满头冷汗,哆嗦着嘴唇看向杨茉“杨大小姐,我的病是不是不能治了?”
杨茉沉默,医生最难受的是面对一个病束手无策,中哥她没有把握治好,高正春她也没把握治好。
怎么办,该用什么方法才行,杨茉脑海里都是西医的展史,没有抗生素的时候医生都用什么药来治伤。
杨茉眼前是高正春的伤口,济子篆慢慢地在上面敷着药粉。
对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杨茉忽然想起来,第一次世界大战,拿破仑的军医用蛆治疗外伤,蛆和水蛭一样是生物疗法,没有抗生素的时候应用广泛,现在对那些耐抗生素的外伤也会用到它们。
可是杨茉不确定现在还能不能找到这样的东西,而且古代没有实验室,没有无菌蛆虫,现在又是这样的季节上哪里去找现成的蛆虫用。
本来想到的一个方法,就这样被推翻了。
“大小姐想到了什么?”济子篆已经熟悉杨大小姐的沉默,每一次杨大小姐沉默过后就会有新的疗法。
杨茉看向济子篆“济先生听没听说过肉蛆入药?”
她没有很清楚地问起来是怕济子篆觉得她的想法太不可行。
济子篆想了想,杨茉以为济子篆会摇头,济子篆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杨大小姐也听说朱善用蛆虫治病?”
济子篆的话倒让杨茉觉得惊讶,没想到这个时代会有人用蛆虫治病。
“济先生说的朱善是用这样的法子?”
济子篆颌“不过朱善的法子不能取,他用那些新鲜的蛆虫委实……让人无法相信。”
真的是用新鲜的蛆虫。
不管能不能用蛆虫,杨茉都想见见这个朱善“济先生可能找到朱善?”
济子篆皱起眉头“难不成大小姐真的要用朱善的法子?那法子可是治死过人的,现在京里可没有人再找他看症,我听说他平日里就躲在屋子里和蛆蝇为伍,很少踏出家门,这样的人……可不能相信。”
再说实在让人恶心。
请这样的人来,不是要坏了保合堂的名声。
杨茉思量片刻,她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明明已经有过生物疗法的历史,现在遇到了他不可能连看也不看一眼。
杨茉拿定了注意“济先生,就让人请朱善过来,我只是想问问他,用不用这样的法子还要看看再说。”
济子篆有点后悔他提到朱善,万一坏了杨大小姐的事,他万难弥补。
可是杨大小姐心意已决,济子篆看向胡灵“你就带着人去一趟朱家,看看朱善是不是还用这样的法子。”
朱善不是出自医药世家,医不三世,不服其药,朱善不懂本草、针灸之法,很少有人找他去诊病,再说自从上次摊了官司,朱善就销声匿迹了很长时间,说不定现在已经放弃了骇人听闻的治法。
胡灵去请朱善,杨茉去内院里歇着。
进了屋杨茉就闻到饭菜的香气,肚子立即咕噜噜响起来,她本来是找书看的,没现已经到了吃饭的时辰。
周成陵打开食盒,一盘盘的菜端出来,布菜的样子和看公文时的架势一样,他的眼睛清澈的抬起来看着她,让她的心噗通、噗通乱跳个不停。
两双筷子,两碗饭。
周成陵这样等着她吃饭,倒让她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看着单薄的身影靠过来,周成陵将一大盘焦熘丸子放过去,怪不得人越来越瘦,吃饭简单不说,又不准时,吃饭的时候还喜欢看书,医理在她心里已经学的烂熟,放在自己身上却忘了。
东西都备好了,杨茉不好拒绝,坐下来拿起筷子,两个人无声无息地吃起饭来。
有周成陵在身边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她那些坏习惯都用不出来了,这个人吃饭规矩,她也不好太过分,不服气是不行,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有木有样,也说不上讲究,就是举手投足那么端正,眼观鼻鼻心,吃个饭也像在写小楷一样。
不知道周成陵有没有听到她在外面说的话,亏他还能这样淡然,一点不见嫌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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