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刚刚把话说完,张汇泉就跳了起来扯着沙哑的声音指着庞刚嘶吼道:“皇上、诸位大人,非是微臣不给他换过军籍勘合,而是此一卑微的武夫,来到兵部后却极为狂傲无礼,见到微臣后竟然不行跪拜大礼,他如此藐视微臣,微臣决不能容忍此狂妄之徒在兵部放肆,故微臣才要将其赶出去,可是这位凶徒竟然暴起伤人将微臣的手指拧断,皇上,您可要替微臣做主啊!”
说完,张汇泉竟然在大殿上当场滔滔大哭起来。
“这........”崇祯和众位大臣一听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说来说去还是文尊武卑的情节在作怪啊。
搞清楚了原委,殿上的以文官居多的大臣们在内心中不由自主就偏向了那位哭得嘶声竭力的张汇泉,这时,一名缠着朱红色孔雀官服,年约四十的官员立刻就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启奏皇上,庞刚拓跋无礼,微臣以为张汇泉将其赶出兵部并没有错,而后在恼羞成怒之下竟然当场行凶,此等歹人行径与禽兽何异,望皇上对其进行严惩以儆效尤。”
“对,请皇上对其进行严惩以警示后人。”这时,一些言官也纷纷站了出来附议。
庞刚心中大怒,定眼一看,盯着那位率先跳出来的官员看了几眼,这才现这位仁兄原来是今早和卢象升在大殿上对骂的那位,庞刚的心里立刻就把这位的容貌记了下来。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你给我等着!”庞刚看着跳出来纷纷指责自己的官员心中暗自冷笑:“这些只会空谈误国的家伙,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你们好看。”
崇祯看到一些官员纷纷跳出来指责庞刚,脸上也露出了为难之色,这个庞刚可是自己早上刚刚褒奖晋升的定远将军、现在却遭到了众官员的弹劾,这也让他感到了为难,惩罚庞刚吧可能会让城外的众位总兵和军队心生不满,不惩罚吧?现在这些言官却又死揪着庞刚不放,这下可把崇祯给难住了。
这时,庞刚知道自己必须要自辩了,否则要是等罪名定下来就麻烦了。他转过身来指着正气势汹汹的指着自己吐唾沫星子的那群言官大喊道:“你们这群只会动嘴皮子的穷酸都给老子闭嘴!”
庞刚的这句从腹腔中出的声音非常大,立刻把众言官的声音给压了下来。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众人一时都被庞刚的话给震到了,这家伙竟然敢骂言官,他不知道要是得罪了这些靠嘴皮子吃饭的家伙,日后他们光是唾沫星子就可以把你淹死吗?
众言官们被骂得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都大怒起来,正要齐声喝骂这位胆大包天的武夫。却见庞刚转过头来向那位最先跳出来喝骂自己的这位官员问道:“敢问这位大人高姓大名?”
这位官员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你这粗鄙的武夫问本官的名字莫非想要报复本官不成,不过本官行事光明正大也不会怕你,你且听好了,老夫乃兵部左侍郎陈新甲。虽然老夫身为兵部侍郎,但也不会无故偏袒下属,适才确实是你无礼行凶在先,是以老夫这才弹劾与你。”
“你就是陈新甲?”庞刚不由一愣,看来自己又看到一个历史名人了,只是这位老兄在后世的名声却并不怎么好。
“原来是陈侍郎。”庞刚摇头道:“原本庞某人以为既然陈侍郎身为朝廷命官,又受到圣人教诲和皇上的器重,想必肯定是知书达理之辈,可没想到却和那些腐儒一般无二。”
陈新甲不愧是兵部侍郎,被庞刚这么讽刺也不生气,只是不屑的说道:“哼!你这不通文墨的武夫也配和老夫谈圣人之言?”
庞刚深吸了口气怒道:“好!那本官想请问陈侍郎,本官身为定远将军、领三品参将衔,见了这位区区五品的员外郎却要下跪,请问这也是圣人的教诲吗?本官只是略微惩戒一下这位不分尊卑,不尊朝廷法度的狂妄之徒又有何不可?”
“呃!这.........”
庞刚这句话不但是陈新甲,也把所有人都问住了,是啊!庞刚可是崇祯今早刚封的热辣新鲜出炉的三品定远将军,没有道理向品级比他还低几级的五品员外郎下跪啊。只是这本是非常简单的道理,却由于长期以来明朝奉行的文尊武卑的政策已经深入了众官员的骨子里,自认为天子骄子的他们在心底早就下意识的认定那些粗鲁的武官地位天生就应该向他们这些“自幼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低头,至于品级什么的从未放在他们的心里,这也成了朝廷上的“潜规则”。
可是现在被庞刚这么一提出来后他们却现自己竟然没办法反驳对方的话,虽然朝廷上是有这么一个管理,但潜规则就是潜规则,这种规则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的,现在庞刚这么这么一说出来就连那些平日里能说会道的言官也张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