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吓唬我!”
胡昭虽然对这方面的经营模式不了解,但是也不是随便能吓得住的人:“首先目前明丰的经营情况良好,就算我们收回来经营权,除非闹出了特别大的事情,不然就算一些人失去对明丰的信任,也不至于道一个挤兑的地步,也不至于到民乱,所谓民乱,民,乃是百姓,百姓纯良,非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岂敢以命而博!“
牧景笑了笑,他的分析倒是对的,明丰的确影响力大,但是也还没有到能让这乱世中走过来的人,一言不合的就反明侯府,犯上某乱,乃是诛杀九族的大罪。
除非到了全家人都活不下去,一口粮都没有的地步,才会逼得人流传逃亡,最后奋起,如同昔日浩浩荡荡的黄巾起义一般,席卷天下。
但是如今明侯府治下,不算是绝对的风调雨顺,太平盛世,可百姓也算是活得下去,穷到底都还有一口饭吃,特别是近两年,农曹连番改革更新,创出粮食产量新高,一口饱饭还是有的。
百姓其实是胆子最小的人,只要给他们一口饱饭,他们即使是受到的屈辱,利益被伤害了,甚至一辈子的血汗钱都没有了,也不至于走上绝路。
若是盛世,还会**一下,可在这一方乱世之中,战争仿佛就是家常便饭,多少人死了,活着,对于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没错!”
牧景没有反驳胡昭,道:“明丰的事情,的确不一定会引起的**,可一旦失去了公众信任力,明丰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他声音变得凝重而低沉:“孔明,明丰是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未来将会对我们发展民生,发展经济,有很大的作用力,涸泽而渔的事情,我们绝对不能做!”
胡昭闻言,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他不是没有见识之人,能成为明侯府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他的位置,相当于朝廷丞相,军政大事他都处理,何尝不知道,这样做,会引起什么后果。
“可主公,我们也不能用我们明侯府的脸面,却给那些商贾来践踏吧!”说到底,他儒家思想还是作祟了,终究是读圣贤之书,熏陶在儒家思想几十年的人,哪怕眼光更远,能力更好,很多原则性的问题,看不透。
“我倒是认为,未必是践踏!”
牧景笑了笑,道:“或许这是一个给我们明侯府建立声誉的机会,明侯府执政,法规在先,非人也,天大地大,规矩最大,《明科》在上,奉律而治天下,即使我这个明侯,也不能随心所欲,即使即使是整个明侯府,也不能的没有了规矩,这样不好吗?”
“主公要效仿先秦,法制天下?”
胡昭眸子微微眯起。
百家争鸣已经过去了,如今是独尊儒法,不过秦朝是以法家思想为治国之策,法家苛刻,条例凶残,动辄连坐,腰斩,五马分尸,无数的恶毒酷刑,数之不尽,不为儒家之喜爱。
儒家思想,人情大过法理,讲究的就是人危险,相信人性本善,以仁为主。
“其实很多时候,都能看得出来,主公并不喜爱儒家学说,当初制定明科之时,已经彰显端倪,如今重新制定官衙官吏,更是偏向法制天下!”
胡昭没有等牧景开口,就说起来了:“可我还是想要劝一下主公,秦二世而亡,非榜样也,人方为法之本,但凡法规法条,皆以人为执行,万万不可,本末倒置!”
牧景闻言,笑了笑,他理解胡昭,这是属于时代性的代沟,这条代沟,一千八百年这么长,治国理念不一样,那是肯定的事情。
他没有反驳。
儒家学说,他不反对,法家思想他也认同,正因为他脑子里面装着封建时代的历史,更清楚的知道,缺一不可的重要性。
“这些事情,先放一边!”
牧景道:“明丰不能被取代,独立经营还需要继续下去,不过我可以给你创造一个条件,明丰大掌柜,每隔三年,需要昭明阁投票,必须大比数通过,才能继任!”
这是他的妥协。
“贷款的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即使把明侯府这张脸都卖出去了,我也得拿回来钱!”牧景继续说道。
“好吧!”
既然已经无法挽回,胡昭也不会做出让牧景愤怒的事情来,他时刻记住,牧景是君,他是臣,他是辅助牧景治政的,很多事情在决定之前,他会站在不同的立场劝谏牧景,但是一旦牧景决定了,不管对错,他都会贯彻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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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制已经准备开始了,牧景越发的忙碌,一份份文卷送到他案前,然后一份份送出去,他的案前,始终是堆积如山了,昭明阁进进出出的脚步声更是密集的很。
笃笃笃!!!
这种特别的步伐,牧景甚至不用去想,都知道是谁。
他微微抬头,看着谭宗别着拐杖,艰难的走进来了。
“属下明侯府麾下景平司左司指挥使,谭宗......”
“行了!”
牧景摆摆手,道:“我说的很多次了,你不必行这些虚礼,顾着自己的腿要紧,坐吧!”
“谢主公!”
谭宗微微一笑,但是笑容很苍白。
他相对于几年前,改变很多,因为这几年,他变得更加阴沉,也变得更加适应黑暗了,很多时候都只是坐在景平司的官署之中,足不出户,但是却一手执掌明侯府的情报系统。
不管是赵信。
还是后起之秀岳述。
景平司的系统之中,他才是老大。
他的功劳,并没有因为他的残废而有所折扣,这些年他做了多少事情,外面人自然不知道,但是牧景知道。
这厮残了之后,有些丧心病狂起来了。
景武司优于常人的传递情报渠道,是他亲自建立起来了。
景武司这些年在各大诸侯之中,埋下了多少的暗子,即使牧景都有些吃惊。
“让你别整天都躲在屋子里面,多出去见见阳光!”牧景道:“你看你,皮肤都有些病态的白了,最近有没有去医司检查身体!”
“多谢主公关心,属下会保重自己的,一日不见主公统一天下,绝不敢轻易的被阎王爷带走!”
谭宗灿然一笑,笑的有些明亮。
牧景叹了一口气,多少年前,这也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的。
“亲自来找我,好事还是坏事?”牧景问。
“一个好事,一个坏事!”
谭宗说道。
“先听好事!”牧景站起来,张张手,活动活动筋骨。
“好事是,士燮愿意归顺我们明侯府,将会把其长子送来江州以为质!”谭宗说道。
“这么好?”
牧景眸子一亮,士燮,不是一个好攻陷的山头,这人有地盘有兵,加上交州那些地方,真打起来了,不管结果,明侯府肯定吃亏。
“原因呢?”牧景问。
他派遣过很多人,想要说服士燮,但是最后都功败垂成了。
“是因为那个坏消息!”
“坏消息也是的交州的!”
“嗯!”
“说来听听!”牧景道。
“张津死了!”
“什么?”
牧景眸子微微一边。
交州的形势,东西割据,东面是张津,西面是士燮,士燮以交趾为中心,虽有交州一些本土世家门阀支持,但是地盘不足,影响力不够,反而是张津,占据了大势。
张津突然死了,很意外啊。
“怎么死的?”
“被人刺杀的!”
“张津可是一个武道高手,能刺杀他?”牧景沉声的道:“是谁!”
“一个主公怎么也猜不到的人!”
“别卖关子,说!”
“周瑜!”
“什么?”牧景是真的吃惊了:“你说周公瑾一个书生,刺杀了张津这等游侠出身,征战沙场的悍将?”
“嗯!”
谭宗点头,他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是最后多番验证,确定了这个消息:“没错,就是周瑜亲自杀的,而且是当着张津所有部将的面前杀的!”
“我想要知道最后的结果!“
牧景艰难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突兀的想了一下,很直接的问。
“周瑜一点事都没有,而且江东如今已经接受了张津部下所有的兵马,拿下交州东部,甚至蠢蠢欲动,要进步交州西部,一统交州!”谭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