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很难说应不应该生气,就看你们能不能接受。”
“我觉得好难接受。”童心晚捂着额头,沙哑地说道:“我又觉得莫越琛也没错……好像错的人是我。我若不存在,这些事都不会生。他继续当他清冷的大医生,顾辞当他的大律师。我是麻烦精。”
“心晚怎么是麻烦精呢,伤害你的人才是麻烦精。面对美好的东西,有些人得不到,所以总是想毁掉,这才麻烦。”
“你呢?想毁掉吗?”
“我想欣赏。而且我是旁观者,所以我可以说得风轻云淡。心晚,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没有应该不应该,没有可惜不可惜,只有现实,你只能接受它。永远逃不掉。”
童心晚握着手机,深深地吸了口气,挂了,再把手机关掉。
她讨厌这样的现实!
——
审讯室。
唐亚风死活不承认最后那些人是他派去的,一直在坚持他只是因为想抓到这个声称知道莫越琛秘密的人。并向警方提供了照片截图。
光有照片截图是不可能把莫越琛怎么样的,甚至舒琰都辩称他只是按照岳父的安排,帮他跑一趟腿,具体事情不明。
他颓然地抹了一把脸,瞪着血红的眼睛说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相信组织会查清真相。”
“那些小混混都找到了,声称就是你的人找他们去的。”审讯的警察把笔放下,严肃地说道:“都这时候了,你还肯不说?”
“那是诬陷!”唐亚风跳了起来,激动地咆哮:“我怎么可能找一些混混去?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这种事,肯定要悄然进行。我看这就是莫越琛干的,他想陷害我。对了,顾辞喜欢他太太,常有来往,他肯定是想借机除掉顾辞。你们应该去查他!照片上说的事,你们也应该好好查查。什么人民好医生,他就是个恶霸,魔鬼,我要告他!告他!”
“行了,坐着吧。”警察收起了笔录,出去了。
唐亚风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嘀嘀咕咕地念叨,表情惊恐狰狞,不停地往大玻璃镜上看。他知道外面人在看着他,他也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若没有顾辞的事,他还不会有死刑。一旦认定顾辞的事也是他指使的,他真的死定了。这是谋杀。
“莫越琛,你这个无耻之徒……”他握了握拳,往后用力一靠,和椅子一起翻了过去,咚地一声摔到地上。
就这么翻了船 ,是唐亚风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四处活动,四处找人,就是怕莫越琛突然动手。莫越琛看上去很冷静,但过一段日子就会爆出一点有关他的消息,惊得他坐立不安。尤其是刘国安突然来了,还点名让莫越琛作陪,这让他嗅到了与往日不同的危险气息,仿佛是死神挥着长长的弯刀,正朝他的脖子上割过来。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他要抢先下手,把莫越琛先弄倒。
可惜事与愿违,莫越琛冷静沉着地给他挖了个大坑,鼓着掌看着他跳下去。他就这么败了,败得莫名其妙,突如其来,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唐亚风悔恨,暴躁,怒不可遏,又无可奈何。在这个狭小的审讯室里,留给他的只有一盏灯,一桌审讯桌,一把铁椅子,还有他手腕上冰凉的手铐,以及……永远不可能出去的绝望悲凉。
他败了。
——
夜深了。
莫越琛推开卧室的门,童心晚还躺着没动,小蔷薇躺在床边的地毯上,也睡着了。
房间里的光很暗,笼在童心晚还有些肿的脸上,她睡颜都很疲惫,长睫紧合着,带着眉头都皱了起来,好像在用力强迫自己入眠。
莫越琛洗漱完毕,慢步走到床边,弯下腰,手掌轻轻地抚到她的脸上。
童心晚猛地惊醒了,飞快地别过脸,小声说:“别碰我。”
莫越琛的手缩回去,盯着她看了半天,深深地吸了口气,手掌在她的膝盖上轻轻地捏了捏,“我订了票了,我们明天早上出,去冰岛。欠你的蜜月还没给你,明天我们出去旅行,先去冰岛,再去你想去的地方。”
“去冰岛吗?但我不想动,我想睡觉。”童心晚撑着双臂翻身,小声嘟囔。
莫越琛盯着她看了会儿,坐了下来,“心晚,可以不要这样吗?忘了顾辞的事,没那么难。”
童心晚垂着眼睛不出声。
“你没死,我没死,这不就是最好的吗?”莫越琛又问她。
童心晚扭过头看他。
“我就是这样想。”莫越琛倒下来,贴着她躺着,手臂紧揽住了她,“很抱歉又让你难过了,但怎么办,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就是我的童心晚。你现在愤怒也好,痛苦也好,听不听得进去也好,我们始终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