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浮根谷上班这两年,我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就没怎么吃过家常饭菜了,不是单位食堂就是外卖或者路边摊。
咬牙下决心自己做饭好几回,可最后都不了了之了,大半原因还是因为老闫同志,因为他说他家的厨房很少做饭,不喜欢家里有油烟味。
可今天,他居然主动说要回家做饭。
而且,还跟我一起手拉手买菜,今天还跟我提出要我假扮他女朋友的事。
就算是假扮,那我也高兴。
假的总比没有强,就是一个进步,我美滋滋的跟着老闫同志去买海鲜,买好一起回了他的别墅。
在这里住了两年,老闫进厨房也就不过是煮个面什么的,或者把外卖热一下,今天看着他像模像样的扎起围裙站在里面,我还真的需要适应一下。
“需要我干点什么。”我凑过去问老闫。
他摘菜,看都没看我,只说不用了,让我等着吃就行。
可我还是好奇,他怎么突然就想起来做饭了呢,就没走站在一边问他。
老闫手上停了下,掐着菜叶看看我,“为我妈,我妈说想吃家乡菜,我想给她做。”
原来这么回事。
说起家人,我难免就想到了自己的,我对爸妈还有那个哥哥,都没印象了,一点都没有,这些还是听闻老师跟我说的,我也从自己的档案里看到了那些记录。
“怎么了,想起家人了?”老闫同志一边洗菜,一边问我。
我点头,“你能跟我说说吗,你跟家人都怎么么样,我就知道你妈妈很早就出国离开你了。”
“是,我八岁的时候,我妈就跟我爸分开了,她出国去了我姥爷身边,我跟我爸在一起。”老闫走开一些,去冰箱里拿分东西。
我看着他男人味十足的侧脸,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好像以前我跟他一起经历过似的,人也就一下子恍惚了。
“你最近睡眠很差吧,总走神。”老闫拿了一盘子鲜虾,用手在我眼前一晃。
我眨眨眼,“你爸爸呢,我也没见过。”
老闫修长的手指,灵巧的剥着虾壳,低头声音有些闷的回答我,“去世了。”
“啊!我又问了不该问的是吧,对不起啊。伯父是生病还是……”我真没想到老闫父亲不在了,虽然一直没听她提起过,可我还以为就是不生活在一个城市呢。
老闫把一条黑色的虾线挑出来,放到一边,“自杀,他自己跳楼了,就是你来修复室上班之前,两年前的事了。”
我这下完全说不出话了,愣愣的看着老闫的手指和那些新鲜的虾肉。
自杀,那得需要多么绝望的心境和勇气啊。
“怎么会这样,得多难受才会走那条路……”我唏嘘的小声说着。
老闫突然抬起眼睛看着我,目光灼然,有些陌生。
他问我:“你会这么做吗,自己结束自己的命?”
我想都没想就摇头,“怎么可能!你看我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不还是好好活着呢,还有心情喜欢你呢。我才不要那么想不开,活着多好……”
我说完,没心没肺的冲着老闫同志傻笑。
可为什么,一丝悲凉凄惶的神色,从他眼底滑过,瞬间隐没在他一贯的淡然里了。看得我,心里又上来那种心酸的感觉。
好像这种感觉,大部分都是和老闫在一起时才会出现。
老闫这个男人……我可能又想多了。
晚饭很快就上了桌,两个炒青菜,一个汤,虾仁炒蛋,闻着就特别香,我都没等老闫盛饭上桌,就先挨个尝了一遍。
“好吃!你这手艺平时都不露一露,太浪费了!做菜跟谁学的啊,老闫?”我一边夸一边继续往嘴里夹菜。
老闫过来坐在我旁边,“跟我爸学的,我爸是跟他小时候家里的保姆学的,你吃得惯这种口味吧?”
我连连点头,太好吃了,没空用嘴表达我的心情。
吃到一半的时候,老闫跟我说起了他妈妈马上要回来的事情,提醒我提前适应一下。
我吃的心满意足,没太听懂的皱皱眉,问他提前适应什么。
老闫看着我笑了笑,“当我没说吧,吃完了,是不是应该你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