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
再次抬眸,看着身边一脸沉思的袁修月,袁文德蹙眉轻道:“虽然,为兄口口声声说,自己的仕途,会自己争取,绝对不靠会靠你在后宫争宠来立足,时至今日,为兄能坐上大将军之位,其实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你!”
“哥哥!”
听出袁文德口中的涩然,袁修月只觉心头一堵。
袁文德苦笑了下,便再次低下头:“一年多以前,皇上之所以将我从云阳调回,其实便已然决定要罢免父亲与我的军权,但世事难料,他自己都不曾想过,竟会对你动了真心!”
再次抬眸,深睨着自己的妹妹,袁文德无限怜爱的轻拍她的肩膀:“还记得那日我去冷宫见你之前,曾先去见过皇上吗?”
“记得!”
微微颔,袁修月心中滋味莫辩!
他的哥哥,曾经不止一次的对她说过,要靠自己的努力打拼,成就自己的仕途!
见她如此神情,袁文德悻悻道:“因为怕你失了母家,在宫中的地位会受到影响,那日他见了为兄,便直接与为兄推心置腹,直言即便知父亲是安氏一族的臣老,却仍要留下为兄,为的只是让我做你身后的仰仗!”
“离灏凌……”
脸色微微一凝,袁修月心潮奔涌,神思连连,半晌之后,只见她的唇角,轻轻勾起,口中却喃喃着离灏凌的名字。
她从不知,他竟默默为她做了这么多!
从来不知……
看着袁修月情思深切的模样,袁文德心下一叹道:“丫头,你的性子,为兄太过了解,所以即便深知这些,在你受伤要离宫之时,却仍旧帮了你,因为为兄觉得,即便你离开了,若你心里有他,终究还是要回来的,如今多好,你到底还是又回来了!”
闻言,袁修月微微抬眸,迎上袁文德温润的目光:“既是哥哥那时都未曾告诉我这些,现下又为何要说?”
袁文德看了她一眼,随即眸色又是一黯:“因为为兄知道,宁王为你做了很多事情,你也曾因为宁王与皇上闹得不欢而散,而今皇上要动安氏一族,此事即便是为了保全宁王,也势必牵扯到他,为兄不想你因为任何人,误会了自己心爱的人,也伤害了自己……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任何人,对你有多好,无论事情展到哪一步,都该抛却一切束缚和枷锁,随着自己的心,站在皇上这一边!”
“我的心,本就是向着皇上的!”
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坚定,袁修月眸色铖亮,对袁文德笑了笑:“哥哥放心,你的意思,我懂得,皇上的心,我也懂得,日后……我再也不会做,伤害他……还有伤害我自己的事情!”
“既是如此,那为兄便放心了!”
俊逸的脸上,神情终是不再沉重,袁文德对袁修月轻笑了笑,自圆凳上站起身来:“再过不了多久,你便该与皇上一起动身前往南陵了,不过为兄要说的是,此行为兄也会随行。”
闻言,袁修月心下一喜:“真的?”
“我怎敢欺骗皇后?”对袁修月宠溺一笑,袁文德轻笑道:“我此刻便先回军中准备了。”
“好!”
娇俏的脸上,浮上一抹笑意,袁修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好不形象道:“我困的厉害,再回去睡会儿!”
——
自那日问过离灏凌之后,袁修月便再也不曾问过他关于离萧然的事,她每日按时喝药,定时施针,身上的毒素逐渐渐清除,倒是虞秀致,每日必到凤鸾宫,话题千篇一律,皆是他的萧然哥哥长,萧然哥哥的短。
但每次,袁修月便会十分笃定的回答她,离萧然一定无碍,再过不了多久,定会自北域回返!
这,源于她心中的信念。
亦是,源于她对离灏凌的相信!
她相信,离灏凌派去的人,一定会保护好离萧然,让他安全返京。
晃眼之间,半个月的工夫,便又从指尖流过。
是夜,夜色正沉。
待离灏凌自御书房回返,袁修月早已沉沉睡去。
轻撩床帐,深深凝睇着榻上睡的正酣的袁修月,离灏凌薄唇轻勾了勾,随即放下放下帐子,示意姬恒将尚未批阅完的折子搁在边上的书桌上,便再次坐下身来,继续批阅!
时近三更时,袁修月迷迷糊糊间转醒。
星眸半眯,瞥见仍在书桌前伏案批阅着折子的离灏凌,她心间一阵心疼。
自床榻上爬起,中衣之外,只陪了一件外袍,她脚步轻缓的步上前来,伸手抚上他的双肩,轻轻揉捏着:“皇上当自己是铁人还是泥人?竟不知困乏,不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