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笙看着她的眸光瞬间冷了几分:“一个据说已进在国外定居的人突然回国,且在没有无人知晓的前提下成了我生意合伙人的学妹。童言,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童言转头朝他看过去,素净的脸上强行挤出的笑容一点点崩溃,她吸了一口气,不答反问:“很重要么?”
凌泽笙看着她眸色一暗,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起身朝她的方向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感觉到旁边的沙塌下去了一块,童言整个神经都绷紧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头瞪他,结果差点一头扎进他怀里,吓得她又往旁边挪了挪。
“喝酒了?”凌泽笙看见她的躲闪,故意又往她身边靠了靠,侧着头仔细闻了闻,说:“还好喝的不多,下次注意。”
下次注意.....
下次注意......
下次注意是什么鬼啊?!
怎么听这话的意思是教训小孩子呢!
“凌泽笙!”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童言转头就瞪住了眼前的人,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冷硬,仿佛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你不要摆出一副是我家长的姿态,我也根本没有必要跟你解释!”
凌泽笙气定神闲的看着她,点点头,“哦。”他倒是没有半分的怒意,只是低头沉了一会,才又移目看住她,语气疏淡的吐出一句:“果然还是因为言靖东。如果没猜错,你回来的事情他还不知道。那么......要不要我帮忙通知他一下?”
说完他扬起一丝危险的微笑,作势就要拿手机。
童言看见他的动作,立刻转身一把按住了他已经伸进口袋里的手,脸上的表情也从一秒之前的怒气冲冲变成了巧笑讨好。
“泽笙哥哥,我错了。你行行好,放我一马呗?”童言就差摇尾巴了。
凌泽笙斜睨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之前不是还一直叫我凌老师?”话落直接赏了童言一记爆栗。
“我错了还不行嘛!”童言捂着脑袋假装出几分委屈,“我回国的事没人知道,我也不想和言家扯上关系,如果不是这次意外碰到你,我......”
“如果不是意外碰上,你就打算一直都躲着我们了?”凌泽笙屈指作势又要敲她。
童言这会学乖了,捂着脑袋又往旁边缩了缩,闭着眼睛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眼看着此时缩在沙里的这个姑娘,凌泽笙莫名就有些失神。他是真的很难把她跟记忆中的那个总跟在他身后晃悠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更何况那已经是12年前的事情。
说实话当时在私人会所见到她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她只不过是程远一个当编剧的学妹,但是在席间她时不时的偷瞄他,那种带着羞怯又充满仰望的眼神,还有那些移动茶杯时的细微动作,都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只是当时他并没有想起那个人是谁,但还是忍不住去试探,于是才有了后面他对她说的那些话。
凌泽笙并不是个喜欢关心别人的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那天之后,程远贼兮兮的跑来问他时他还有些莫名其妙,但后来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他找人查了童言的资料,结果现她在大学之前没有记录。
至此,他才更加认定了最初的想法——童言就是当年那个老跟在他身后晃悠的邻家妹妹。
于是也才有了他叫她去公司再借口送她回家的事。只是他没想到,童言会是那样的回答。
一想到这,凌泽笙就有些气闷,停在半空的手悬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落在童言脑袋上。他叹了口气,伸手够过桌上的一瓶绿茶,拧开,慢悠悠喝了一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凌泽笙瞥了一眼童言,冷冷补上一句:“说实话。”
童言想了想,依然保持着双手抱头的姿势:“爸爸去世的那年。”
童言的父亲去世是在她17岁,如果从那个时候开始算,从她回来到现在,已经整整有7年。
凌泽笙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你都回来七年了,你家里就一点不知道?”
“不知道。”童言答得很肯定,“而且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说到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一把拽住了凌泽笙的胳膊,“泽笙哥,我回来的事你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言靖东。”
看来这一家子嫌隙不小啊。凌泽笙心里想着,但表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只是侧脸看她:“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童言使劲摇头,“反正你别说就是了。行不行?”
凌泽笙动了动握着绿茶瓶的手指,“有什么好处?”
童言抬头看他,心里顿时跑过数万头草泥马,天下的商人果然都是一般黑,就算是他凌泽笙现在还没接管他家的生意,但他血液里奔流着的无利不图的基因可是一个都不少。
仔细琢磨琢磨,童言感觉以她现在这个状态来看,要让她给凌泽笙点好处委实不现实,但是......
“我能帮着你一起挤兑言靖东,怎么样?”
凌泽笙斜眼看她,啧啧嘴:“言靖东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个妹妹,也真是够心塞的。成,我答应你,不说。”
童言顿时乐了,“成交。那咱俩现在能和解了么?”
凌泽笙看着眼前大尾巴狼的童言,无奈点头,“嗯,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