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吴恙终于接了他的话题:“为什么?”
宁衍解释:“之前宋君的母亲去她那儿那么大阵仗的闹了一回,她的事就在律师事务所传开了,她觉得没脸,就辞职了。”
吴恙有些愤怒:“可是宋君既然也走了,这件事就算这么过了,为什么还要拿着她开刷呢?”
“职场上的事情你还不明白?闲言碎语,就足够让一个人在那里待不下了。”
“那她现在在哪儿?她家就她一人工作,辞了职,家里怎么办?”吴恙焦急的询问着。
宁衍宽慰她:“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她冷笑着看着宁衍:“是黎鸣的功劳吧……”
宁衍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你是连带我,将和宁家相关的人都恨了吗?”
“你想多了。”吴恙的声音冷冷的:“我讨厌她并不是因为你,从见到她和你母亲的第一面起,很奇怪,我就莫名的讨厌她们。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吴家破产,我父亲入狱是你一手造成的,所以也就谈不上是因为你而讨厌她们。”
不等他开口,吴恙又继续说:“说真的,她们的所作所为,也的确值得我讨厌,不是吗?”
宁衍的手紧紧握成拳,身体因为压抑着愤怒,而有些颤抖,她以为他会暴怒,然后甩手离去,没想到宁衍却安静下来,阴沉着脸看着她。
“你以为故意惹怒我,我就会让你和柳乔叶有独处的机会吗?你做梦!”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随你怎么想,但我是真的自内心讨厌黎鸣和黎锦。”
“小恙姐,冰激凌来了!”柳乔叶一路跑了过来,将手中的冰激凌递给她:“我们进去吧,表演就要开始了。”
她和宁衍不再纠缠,顺着人流往表演馆走了进去。
在人潮的拥挤下,宁衍始终伸出一只手将吴恙护在怀里,柳乔叶唯恐有人挤着她,也在另一侧伸出手,配合着宁衍将人流挡在圈外。
好不容易来到座位前坐定,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一丝丝细汗。
她不明白宁衍的用意是什么,按照他的身份,居然会带她来这样的地方看表演,这种简单而又平淡的示好,让她越难以将那个说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要挟顾西墨的人,联系到一起。
音乐声响了起来,吴恙没有看舞台,而是顺着灯光,仔细的看着坐在她身边的宁衍。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人变得这样完美,完美得近乎有些不真实。
银色的灯光暗暗的投在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如雕刻般的侧脸,她忍住几乎要抚摸上他脸颊的那只手,心里却再一次惊起了涟漪。
就在同时,宁衍也侧过头回望着她,两人仿佛定格了一般,就这么深情的注视着彼此。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将这感情断个干净,忘记宁衍,对她而言,实在太难、太难……
看完演出,已经是下午时分,柳乔叶说还有事,便和他们匆匆告别了。宁衍带着她,往另一个地方赶去。
见着路线是她不熟悉的,她诧异的问宁衍:“这是去哪里,不回家吗?”
温度渐渐低了起来,宁衍将空调调高了一些:“好不容易和你出来一次,当然要带你多去几个地方。”
“我不想去了,我有些累了。”
宁阳解释:“没有多远,你先在车上躺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她懒得再多说,只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一些,随后靠着椅子眯着眼睛小憩。
没多久,车子就停了下来,宁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到了。”
吴恙张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璀璨夺目的夕阳,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晚风带着冬日的凉意,随着暮色层林浸染,片片落叶随风飘舞,一种说不出的凄楚之美。
“要下车吗?”宁衍问她。
她摇了摇头,随后蹭了蹭肩膀,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用贪婪的眼光,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夕阳落下的暮色总是带着一种诗意的浪漫,让人在留恋感叹之中唏嘘不已。暮色下的天空总是美丽的,远处天际一片云霞点缀着黄昏,斜阳的余晖返照着山光水色,彼此交织成一幅飘动着的画面,瑰丽无比。
不下车是因为,她怕在这样醉人的美景中,会被宁衍的柔情给俘获,她怕再次陷入到他给自己铺下的甜蜜陷阱,天罗地网,她总是不能逃开他!
宁衍从身后拿了一张毯子,披在她的身后,温柔的声音,娓娓道来,“我甚少会对一个人这么上心,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曾经真的想过,要和你看一辈子的夕阳。”
吴恙闭上了眼睛,任凭眼泪顺着眼角缓缓的打落在车厢里黑暗的角落,鼻子堵得厉害,她吸了口气,对宁衍说道:“回去吧。”
一路上,两人都保持着缄默,各自都满腹心事。
从外面回来后,吴恙倦得厉害,岳姨告诉她,上次见过的那位先生,今天又来找了她,见她不在就先回去了。吴恙应付了几句,晚饭都没吃,便躺到床上睡了个昏天地暗。
再次恢复意识是凌晨一点的时候,她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可以忍一晚上不吃东西,可是很明显,肚子里的那位已经忍不了了。
犹豫再三,她还是爬了起来,宁衍睡眠很浅,她不敢开灯,也不敢吵醒他,只得摄手摄脚的走着。
终于挪步到厨房,才现厨房的灯光是亮堂的,有个人影正背对她在捣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