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号,没走几步就走到。
盛西抬手敲门的动作竟出现迟疑。
他有点怕。
怕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不是她,怕不知道即将看到的她是什么样的,怕面对她……
事后他要求看车祸生当时的录像,他清楚知道,如果不是祝太爷在千钧一之际推开他的话,他绝对必死无疑。
咯咯。
盛西最终还是敲门。
既然已经生的没办法改变,那么,就让他好好偿还吧。
就算她骂他打他,他也绝对不走。
没人开。
他再敲。
还是没人。
难道不在?
盛西尝试开口隔门叫:“……阿阳,是我。”
门还是纹丝不动。
不管是她不想开还是不在里面,盛西决定就站在门口等她,如果她真在里面,他不信她不出来。
狭小的走道不时有人出出入入,每个人经过他时都会打量他,盛西不想被人盯着看,只好背靠14号门板坐下,曲起双腿,尽量让自己少占位置。
他脑袋顶上是一堆衣服,挂的密密麻麻,没有一件是她的,大概是旁边的人见她不挂,把地方都占了。
十五分钟。
半小时。
一小时。
两小时。
越到后面,他看表的次数越频繁。
偶尔腿麻,会站起来活动一下,之后再接着坐。
像这种房子一看就不正规,连个监控也没有,还私自间隔罔顾安全,只为多隔几间房好收取房租。估计这地下室只要有钱就能入住,登记什么的只是浮云,他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
三小时过去。
此时已经夜晚八点。
过道里出出入入的人更多更频密。
他观察他们的裤子和鞋子,听他们的交谈看他们的举止,现这里住的人果然如侦探所说,都是些无业游民。
至于两百块的房租,多数是通过赌,或者偷得到的,在这坐了几小时,他还听隔壁上演了一场大戏。是男方叫女方上一楼的按摩店卖身,好把欠了两个月的房租给抵了,女的骂的声嘶力竭。
后来可能是两人累了,吵架的声音渐渐消,也不知道谈成什么样,那女的到底会不会帮那男的。
“哎,哎!”
有只穿人字拖的大脚在踢他的小腿。
盛西拨开衣服仰起头看,踢他的人是一个手里拿着啤酒瓶穿白背心的中年男人。
“我看你在这坐了半天,你是找那女的?很漂亮很个。”男人叨着劣质的香烟问。
盛西立刻从地上站起:“是。”
“你她谁啊,不会是来嫖的吧,她可不接,好几次还把客给揍了……”男人打量盛西。
帅气归帅气,但那女的清高,也不一定接。
盛西咬牙:“我是她家人!”
“哦,”男人立刻觉得无趣,转身抬手指向出口:“她最近都在街尾那麻将馆里打麻将,然后去喝酒,没个凌晨不会回来,你要真想找她……喂喂喂,我话还没说完呢!”
男人见小伙冷不丁的跑了,大嚷几声,但人早已不见。
盛西跑出逼仄的地下室,往男人所言的街尾跑去。
果然,街尾最后一间店铺,是一间麻将馆。
说是麻将馆,其实只是在一楼塞十来张麻将机,供人消遣顺便抽点提成而已。
麻将机还是手动的,竟然座无虚席,摸牌倒牌声响起大片,赌味很重。
盛西跨步进去,守门的黄头男人见他面生立刻将他拦住:“满座了,改天早来。”
“我找人。”盛西往里面扫一圈。
可这厅太大,他没法完全看清。
“来麻将馆找什么人啊,要找外面找去!”黄头男人往他眼前一挡,阻止他继续往里看。
这么面生,谁知道是不是条子派来的,万一说他聚众赌博,那就亏大了。
“我说我找人!”盛西等了半天耐心早就尽失,被黄男人一磨蹭感觉更烦了,伸手便将他推向一旁,作势要进。
刚才地下室那男人一开口就问他要找的是不是很漂亮,他敢断定,祝阳就是住在那。那男人还说她把客给揍了,想必是隔壁有不怀好意的租客打她的主意,结果被她打了。
就算知道她能打肯定不会吃亏,但盛西还是想立刻将她带离那种地方。
她不该在那里吃苦的。
“靠!”黄男人被他推的连连后退几步才站稳,大骂一声。
这骂声吸引全部看场的人,大约六七个,立刻从不同的方向走向门口。
各个都比黄男人高大,虽肌肉不达,可一脸戾气也晓得他们打架肯定是家常便饭,估计是特意请来震场的,怕人逃了赌资。
黄男人指向来者:“他来闹事的,给我拖出去好好教训!”
“是,老大。”有人应声,摩拳擦掌的朝来捣乱的年轻小伙走去。
单枪匹马还一身瘦弱劲,哪来的胆子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