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孟亭均一身衣裳已经湿透,头湿漉漉的垂在地上,而他的脸上,尽是寒风冷雨浸透的凉意,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就那般躺着,一动不动。
章嘉悦的心在这一刻软了,本来就是一件误会的事,本来就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一句话,她为什么要那般较真,不顾大雨滂沱,冲进去,和扶桑一同将他扶了进去。
还好,请来的太医说只是受了些风寒,将养些日子便好了,可是绕是这样,章嘉悦还是有些不放心,一刻不停的守在他的旁边,
“小姐,太子爷已经没事了,您去歇息一番,女婢看着就行了。”扶桑看着眼睛里面布满血丝的人,心中有些不忍。
章嘉悦却摇了摇头,孟亭均还未醒,她如何能够安心去睡,况且太医说了,他后半夜可能会热,她必须要亲自守着。
一整个晚上,孟亭均都没有醒过来,一整个晚上,章嘉悦都惴惴不安。
扶桑抬了两碗清粥进来的时候,章嘉悦已经醒了,一只手搭在床榻边,一只手牵着孟亭均,正均匀的呼吸着。
而床榻上的孟亭均,已经醒了,虽然脸上有些苍白,但是依然难以掩盖住他俊郎的容颜。
扶桑放下清粥,想把章嘉悦唤醒,却被孟亭均阻止了,只见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摆了摆手,示意扶桑先下去。
扶桑点点头,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孟亭均仔细端详着床榻边的人,这是他一辈子的妻,有过矛盾,但是他相信他们之间不会因为这些感情便淡了。她脸色有些苍白,额头紧紧的皱着,睡梦中也不曾舒展,头微斜,落在床榻上,黑而密的头垂下,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花。
睡梦中的人动了动,出一阵呓语,孟亭均本来以为她还要睡上一会儿,不会那么早醒的,没想到一阵呓语过后,她便自顾醒来。
“亭均,你醒了?”章嘉悦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惊喜道。
孟亭均点点头,扶上她的头,“我只是有些热,你便这样守着,若是我一辈子都这样躺着,你要如何?”目光中隐隐带着笑意,语气中半是甜蜜,半是心疼。
“你说什么混账话。”章嘉悦连忙握住他的嘴,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于矫情,连忙又缩回了手,正了正神色,“那么你这个太子也就做到头了,而且健康的时候都有本事让别人得逞,若真的起不来了,还得有多少女子找到机会靠近你?”
孟亭均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酸涩,心头一热的同时,不禁也急了,抓住她的手连声道:“我并不知道,况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悦儿,无论过去还是未来,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就连太子之位,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你,权利越高,我才有那么能力保护你,保护你的家人,让你们不受伤害,一世无忧,我……”
章嘉悦轻轻叹了一口气,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却还是醋了,现在他一番言真意切,若自己再计较,反而承成小气的人,“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否则也不会陪你一晚上!”
孟亭均闻言,神色稍稍好转,摆手道:“悦儿,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或者我说了什么话,也是无心的,你不要同我计较。”
说道这个,章嘉悦心情一时间跌落,难掩落寞之色,却又在一瞬间转变了神态,脸上漾出一抹笑容,“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就成!”
孟亭均沉吟片刻,还想解释,但看她的神色,虽有芥蒂,却不像生气的样子,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
目光瞥去,早已经看见桌子上热腾腾的粥,“悦儿,扶桑端来了粥,你且吃些。”语气中不无心疼,守了一晚上,哪有不累不饿的道理。
章嘉悦端过来,自己却不吃,只是拿起勺子意欲喂他。
孟亭均苦笑不得,他只不过偶尔热,昨晚难受的紧,今早起来,早就神清气爽的多了,将粥端抢过来,道:“我自己来便好,你累了一晚上,吃些东西,好生休息,更何况,我一个男子,身子也没这般弱。”
章嘉悦这才点头答应。
只不过半碗粥的时间,章嘉悦只吃了几口,便听到外面传报的声音。
“太子殿下,皇上有事找你商量!”
“知道了,本宫随后就来。”孟亭均起身披了一件衣裳。
章嘉悦眉眼一皱,什么时候找不好,偏生这个时候,心里犯嘀咕,却也不好说出口,毕竟皇上的威严,又怎么可以忤逆。
不过思来想去,他身边带的一向是男子,他病才好些,那些侍卫自然不懂如何照顾人,总要有个女子在身边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