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苏梦叶就去了三秋堂听课去了。如今三秋堂里只有她一个女学生,吴先生和刘先生讲起课来反而更加用心。苏梦叶的功课便进步“神速”,喜得吴先生天天跑到苏岚秋的面前,夸苏梦叶是个少有的奇才。
这日下了学,苏岚秋便让檀香将苏梦叶给喊到了青松里,先是考了苏梦叶的功课,又看了看苏梦叶写的字,便点头道:“吴先生说你最近功课不错,我看也还好,只是这字还差着一点火候。”
苏岚秋的表情明明已经很满意了,那眉梢眼角的笑容都快撑不住了,却非要沉了语气说这番话。
苏梦叶早已习以为常了,她现在也能够尝试着撒娇了:“父王,女儿最近读书好累,看在女儿这么用功的份上,女儿可不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呀?”
苏岚秋板了脸:“刚刚夸奖你懂事,你就要提一个要求,难道读书明理不是你该做的事情吗?”虽然这么说,但想到眼前这个小女儿难得向自己撒娇,又那么懂事,便也松了口,“你要做什么?我可警告你啊,不许太胡闹!”
苏梦叶便笑嘻嘻地说道:“我想请一天假,和四姐姐出府去逛逛饰铺子!”
苏岚秋想了一回,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点头答应了,又道:“带上你二姐姐吧。”
苏梦叶觉得这是无可无不可的事情,反正她现在和苏梦晗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僵硬了,如果她和苏梦月都去逛街了,单单留下苏梦晗一个人,的确是有些不大妥当的,便爽快地点了头。
回了香雪海,她自己懒怠动弹,就让白芷和朵姬分别去霜露阁六月堂请了苏梦晗和苏梦月。
出乎意料的是,这两个人竟然都不能去。
眼看着婚期临近,苏梦晗说自己还有很多规矩没有学。苏梦月用的是同样的理由,说是给翁姑的鞋袜还没有绣好。
苏梦叶不免有些泄气,想了一回,倒觉得这样更好。这两个人不去,她一个人倒是能将香露铺子的选址好好掂量一回了,到时候给苏梦月一个惊喜。
只是,这去看香露铺子的事儿还得御轻寒带着。可御轻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
苏梦叶便只好用了苏梦晗和苏梦月都不去逛街的借口,只说等过几日再去逛街,打了苏岚秋。
香雪海里闷闷不乐,五福堂中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宁文韵听了何妈妈的话,思量了一回,摇头道:“不行,太慢了,时间上恐怕来不及。这件事情最主要是要快。”
她想起那日苏梦语脸上亢奋的表情,大夏天里竟然打了个寒颤。
可即使如此,宁文韵也不得不承认苏梦语的话很有道理。
何妈妈心里直打鼓:“主子,这件事情可急不得,得好好地筹划了。万一有个什么破绽之类的,可不好跟王爷交代呀。”
宁文韵狠狠地瞪了何妈妈一眼:“你怕了?”那眼神跟刀子一样,割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
何妈妈忙指天誓,赌咒道:“奴婢这辈子都是主子的人,主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岂有害怕的道理?”
宁文韵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听说,五丫头要出去一趟。”
何妈妈恍惚好像听谁也这么说过一次:“奴婢也听说了,是五小姐想要约着二小姐和四小姐出去逛街去,不过二小姐和四小姐都没理她。”
宁文韵嘴角撇了撇:“她以为她是什么好的不成?要不是因为她现在走了狗屎运,入得了王爷的青眼,她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待着呢!”想到她的不顺就是从苏梦叶头脑清醒以后开始的,宁文韵对苏梦叶就更加地咬牙切齿了。
何妈妈看着宁文韵满脸的狰狞之色,身子不由自主地就抖了一下,后头也没有听宁文韵到底在说什么,只恍恍惚惚地听得宁文韵让她下去,她这才茫茫然然地往外头走。
何妈妈掌管了内院大厨房这么多年了,在府里是除了高嬷嬷、原先的陈妈妈之后的第三个排的上号的嬷嬷了。尤其是她现在又搭上了宁文韵这条大船,府里想要巴结何妈妈的人就更多了。
下人们见风使舵地厉害,虽然说宁文韵前些日子还被软禁了起来,但如今苏梦语已经是郡王妃了,而苏梦晗也马上要变成亲王妃了,这宁文韵母凭女贵,在王府里的威望就水涨船高起来。
有些心思活络的奴才,考虑了一下王府中的情势,果断就抱紧了宁文韵的大腿。
别看五小姐现在和宁侧妃斗得欢,可五小姐毕竟是要嫁人的,宁侧妃才是王府里的女主子。瞧着王爷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再续娶王妃了,宁侧妃跟王妃也就差个名头罢了,这府里的中馈还是被在宁侧妃手中牢牢掌握的。
这么一权衡,这些奴才们就不愿意狠得罪了宁文韵。自然,对着何妈妈这样的红人,就更要巴结了。
何妈妈借着这阵东风,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前些日子还收了个在厨房里做活计的干女儿。
这个干女儿也不过才十五六岁,家里年初遭了饥荒,这才被迫卖女儿。人长得一般,不漂亮,也不丑,是属于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人。
这么大的丫头了,又不是才留头的小丫头片子,在府里学些规矩,调到哪个院子里头从洒扫小丫头开始做起。
这丫头又是外头买进来的,没有什么靠山,自然不能像彩荷彩莲那样的进府就得了个好差事。府里管事的就干脆将她给调到了厨房,做了个烧火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