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连玥回了府衙,欧阳钊便回去了。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万籁寂静,蝉鸣不断。
厢房的门忽然开了,江中海探出头来,四下望了望,这才小心翼翼的转身合上了房门,往后花园的方向快步走去。
后花园里一片静谧,江中海一直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悄然走进了假山群。
借着月光,他迅速找到了按钮,猛地按了下去。
轰然一声,门缓缓开启,江中海刚要进去,冰冷的刀锋忽然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头顶上传来一道漠然的声音:“不要动。”
江中海惊恐的睁大了双眼,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听见脚步声,他下意识战战兢兢的侧过头,见到欧阳铎冷肃的面容,顿时颤抖得越厉害。
“太、太子殿下……”
欧阳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朝齐程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带着众人进了密室。
不出片刻,齐程便快步走了出来,朝欧阳铎点了点头。
密室里不仅有大量的金银财宝,而且还有一本账簿,上面详细的记录了江中海从各个县令那儿收取的孝敬钱,数额大到令人咂舌。
另一头,柳纯裳匆匆忙忙的收拾了细软,打开门快步离开。
刚出府不久,柳纯裳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喜出望外的迎上前,道:“您怎么会在这?”
那人朝她和煦的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寒芒。
刀光剑影仅在一瞬间,柳纯裳睁大了双眼,迟缓的抬手抚上脖子,缓缓渗出的血迹在白皙的脖颈上格外显眼。
“为……什么……”
柳纯裳喃喃,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黑衣人立刻上前接住,将她扛在肩上,提起柳纯裳落在地上的细软,足尖一点,飞跃上了屋檐,身影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与此同时,欧阳铎派人守住密室,将江中海暂时收押大牢,便回了厢房。
“抓住了吗?”连玥迎上前问道。
欧阳铎微微颔,皱眉道:“不是让你早点歇息吗?”
连玥挽住了他的手臂,嗔道:“不抓住江中海妾身无法安心。”
欧阳铎叹了口气,牵着她进了厢房。
夏衣见状立刻端着一早准备好的金盆和细软进了厢房。连玥洗漱了一番,和欧阳铎躺在床榻上,想到江雪一家人,她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殿下,现在贪官纵横,且官官相护,百姓想要告御状难之又难。”
欧阳铎神色凝重,片刻后翻过身,轻抚她的脸颊道:“爱妃可有什么好提议?”
连玥来了精神,翻身坐起来道:“殿下,依妾身来看,可以设置一个登闻鼓。”
“登闻鼓?”欧阳铎挑眉,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嗯。”连玥点头,“在每州每县都设置一个登闻鼓,百姓若有什么冤情都可以击鼓鸣冤,凡有阻拦的人都从严惩处,这样相信能起到一点作用。”
欧阳铎沉默片刻,赞赏的点了点头:“这在史实里也有迹可循。”
连玥眼中带了丝得意,欧阳铎也跟着坐了起来,忽然将她抱到自己怀里。
连玥吃惊的转头看了他一眼:“殿下?”
欧阳铎微微一笑,用下巴轻抵着她的顶:“爱妃真是聪慧过人。”
连玥郝然的低了低头,欧阳铎将她放平了,看到欧阳铎越来越近的脸,连玥睁大了眼睛,脸上犹如飞上了两抹红霞:“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爱妃以为本宫要对你做什么?”欧阳铎声音喑哑,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连玥咬了咬唇,害羞的别开了脸。
欧阳铎勾唇一笑,起身吹灭了摇曳的烛火:“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说罢有力的长臂将她箍在怀里,连玥靠近欧阳铎的胸膛,被熟悉的气息包裹,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一大早欧阳铎便起来了,拟了书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去忻州,整个府衙如今都被他的人控制了起来,只待诚和帝落。
“不好了!”齐程推门而入,神色凝重,“殿下,柳纯裳不见了。”
“不见了?”欧阳铎蹙眉道,“怎么回事?”
“据柳纯裳院里的侍女们说,昨天夜里柳纯裳也没让她们伺候洗漱,早早的就将她们打走,”齐程汇报道,“今天一早她们几次敲门都没人应,推门一看,柳纯裳人已经不见了,带走了几件衣裳和一些贵重物品。”
“而且……”齐程神色犹豫,欲言又止。
欧阳铎不耐他这说话吞吞吐吐的模样,便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在府衙门口现了些许血迹,不能确定是不是柳纯裳的。”
若真是柳纯裳的,那这一切就变得复杂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