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爷爷的生命了有希望,申青却被裴海的言辞打得跌落在地面,爬也爬不起来。
过来找裴锦弦,她几乎是一瞬就想到的事,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回头,但她都是为了爷爷,如今爷爷的手术得到了解决,她却感觉什么也抓不住了。
“锦弦说……”她有些怯怯的望着裴海,“锦弦说今天晚上……让我等他。”
裴海摇头,“你不需要等他,你过来的时候是用申青的身份证订的机票,你的身份证号码裴家有记录,我已经让阿生给你订了回去的机票,再有一个小时,你就可以拿着身份证登机了。”
“可是……”
裴海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房间,再居高临下的睨着申青,“阿青,别再耽误锦弦,做人不可以这样自私,不可以你有需要的时候就来找他靠,你不需要他的时候就扔掉他,知道吗?你离开的时候,已经不配再和他站在一起,所以,你必须得走,而且不准再打乱他的生活!”
申青撑着沙站起来,她百口莫辩,她的确是不配和他站在一起的,走都走了,又回来,教多少人看不起,连曾经自己最敬重的人,现如今都看不起她。
她鞠下一躬,抬起身子的时候,“爷爷,对不起,谢谢您肯出手救我爷爷。”
“不用谢,只要你不再出现在锦弦的面前,该说谢谢的,是我。”
申青的心再也抑制不住的疼,她知道以后不管什么理由都不可以再找裴锦弦,因为她断了自己的后路,裴海又加了力,将她的后路断得更大!
“对不起,爷爷。”
“阿青。”裴海看着申青,眸色也柔和了些,申青凄楚的望着他,他叹了声,“阿青啊,你26岁了,再一个26岁就52了,以后再也不可以任性了,以后做决定的时候,多为你自己的家人考虑一下,你的成长,花了他们26年的时间,这26年的艰辛苦楚并不是你所见的那般轻松,你应该在你有能力的时候,让他们过得幸福些,而不应该永远让你的长辈为你操心,他们总有一天会老,会老得操不动心,那时候你怎么办?谁来护你?你有孩子了怎么办?你连自己该护的事都护不好,如何护你的孩子?”
申青闻之,意识到她人生中所有的进步都在裴家这四年,突然心感悲怆,身子一坠,跪在地上,膝盖在柔厚的地毯上移动,移到裴海跟前,抱住他的腿,恸声哭道,“爷爷,您原谅阿青吧,您原谅阿青吧!”
裴海颤颤伸手,摸着她的头,“阿青,爷爷四年前原谅过你一次。你进锦弦控股的时候做不好业绩,锦枫暗地里帮你走帐,爷爷装作不知道,原谅过你一次。你用锦弦控股的流动资金一直帮申家,爷爷也装不知道,原谅过你四次。你在裴家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拿出长房少奶奶气魄威严来管束裴家几房的人,尽教人欺凌,爷爷原谅过你无数次,无数次都告诉你,你是裴锦弦的太太,就算他是个植物人,他也是裴家长房的嫡孙!阿青,人做事,不能总是期望在别人那里得到原谅,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心胸去原谅你所做的一切。”
申青抱着裴海的腿,哭湿了老人大片裤面,整颗头又胀又沉,她的太阳穴痛得钻心,喉咙里像卡着玻璃渣一样,疼得她说不出话来,却又努力的泣咽出声,“爷爷,我错了,我错了!阿青错了!”
裴海弯下腰,拍了申青的肩,眸里深而黯然,无奈道,“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过你想过的生活,裴家不适合你,如今,也容不下你!”
生叔拿着一只女士包走过来,拉开申青,将她扶起来,“申小姐,看看还有没有要收拾东西,我们去机场吧。”
裴海背过身,顿了一秒后迈开步子,绝然离开……
裴锦弦焦烦难耐的心终于无法再继续坐禅听下去,当禅师目光投来时,他歉意的一颔,对方亦是浅浅颌,裴锦弦不动声色的站起来,慢慢退出去。
退出禅房后,裴锦弦拿出手机拨打申青的电话,不过响了两声后,便被挂断。
寺庙的层层石阶就像云梯一样深长,裴锦弦一边拨着手机,一边大步的往下跨跑,面色亦是越来越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