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皮一麻,有个想法嗖的就冒了出来,“你们有没有人见过他去世的老伴长什么样啊?”
“她走的时候还很年轻,也不能叫老伴吧?”护士帮我拔了针,“见过,我有一回帮医院送东西给他,在他家见过照片。这老吕倒真的是挺痴情的,都这么多年了,家里还摆着妻子的照片呢。”
我按着药棉,整条手臂输液以后都凉飕飕的,“那……照片上的人长啥样啊?”
护士想了想,用手比划了下,“就那样,你看过那种民国片没,头就大概那样,不长,短的卷,爱穿旗袍,照片里全是旗袍,最好看的就是一件白底红花的,我看着是像梅花,长得挺漂亮的,可惜就是红颜薄命,没的太早。”
卷,白底红花的旗袍……
事情到现在已经算是明朗了,我全身说不出的寒,护士形容的老吕亡妻的模样,就跟我在病房里见到的那个怨灵一模一样!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老吕做的?一个在医院,不声不响打扫卫生一直到老的老头,竟然会是……
我实在坐不住了,护士一走,我就把君维药喊了出来。
听我说完,君维药摸了摸我的脑袋,笑的有带贼兮兮的欠打,“不错嘛二两,终于长脑子了啊,走吧那就。”
“去哪儿?”
“老吕头的家。”
等会儿……这就要去!?那天晚上看到的东西,真的是吓到我了,我现在一听要过去,腿肚子就有点打转。
“当然去,你身上都被留下记号了,不去难道还要再等她半夜来找你?”君维药又顺手把我给提了起来,提的格外顺手,半点都不带含糊的。
反正我挣扎也挣扎不了,只能一脸郁闷的认命,顺便在心里默默骂他两句,还真当我是塑料袋了么!
老吕的家不难找,就在住院部后面,一栋仓库,仓库不是特别大的那种,已经很旧了,看得出来还有修建过的痕迹。
这地方没什么人来,门口的垃圾堆里放着一束已经干掉的花,我过去敲了敲门,就听到里面一阵脚步声。然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老吕看着我,很意外的样子,“你不就是今天送花给我的那个姑娘吗?”
“你是……?”跟我打招呼的时候,老吕好像还挺开心的,可当他眼神一扫到君维药脸上的时候,立马就有点抵触似的。
我赶紧编了个理由,“这是我男朋友,我们俩顺便就过来了,想看看您老伴。”
幸亏我聪明,来的时候顺手带了点水果,万一到时候搞错了,也有台阶好下一下。
老吕用身体抵着门,眼神很探询地在我俩脸上扫了几趟,闪开了,“进来吧。”
仓库被改成了里外两间,用木板做墙隔开的,外面稍大点的这间就当做了客厅,我一进来就看到了那个护士说过的,摆在柜子上的照片,只看了一眼,我就觉得一道寒气从脚底直窜到了头顶——
照片里的那个人,的的确确就是我在病房里看到的那个怨灵!
照片是很老的那种,看得出拍照的人仔细收拾过了自己,那个时候的彩色照片,颜色都是后期加上的,色彩看起来就有些不自然,尤其是那条白底红花的旗袍,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的怪异。
我实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去看那些照片,后背的寒气一阵接一阵,老吕头就在旁边看着,眼神越来越阴沉。
“我老伴很喜欢你,你要不要进去见一见她?”
老吕头的语气已经有了变化,那种感觉……我总觉得就像是一个屠夫在看着待宰的猎物。
我看一眼君维药,心里稍微踏实了点,我没吭声,老吕头推开那扇薄薄的木门,那扇门一打开,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室内的温度没有变化,可是我就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寒气在顺着我后背往上爬。
君维药眉心沉了沉,揽住我的肩膀,“走吧,没事。”
他的手一放上来,寒气就好像畏惧什么似的,立马就从我身上退走了,老吕头已经进了房间,我俩还站在外面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梅梅啊,你那天晚上看见的那个姑娘来看你了,她不如你好看。我在医院待了这么久,从来都没见到过一个比你还好看的。”
老吕头在里面絮絮叨叨地说着,但是除了他的声音,我听不到任何人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