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蓁以枪口对准独孤平,独孤平眸子一慌,望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声音微颤地道:“你莫非还敢对我下手不成?我是你父亲,你如此大逆不道,便不怕世人指责吗?”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女儿往日是何等的懦弱?即便让她去生葬,她也不敢反抗,如今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阿蓁邪冷一笑,扣动扳机,“你说呢?当日你对我下手,强迫我与祖父生葬,你可曾想过你是我的父亲?你生葬父亲与女儿,不一样不怕世人指责么?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独孤平顿时哑口无言,眸光飞快地环视了一眼在场的人,分辨有几个是心腹。
生葬这件事情,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都是他的几个心腹知道,如今独孤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她是非死不可了。
那些往日不知道内情的下人听了阿蓁这话,面容都有震惊骇然之色,这生葬父亲与女儿,真是闻所未闻啊,虽然也素知独孤平生性凉薄,可没想到残毒至此啊。
他们除了震惊,自然也害怕的,此等秘密岂是他们可听的?以独孤平的性子,他们知道此事会有什么后果,不难想象。
所以,阿蓁这话说出来,意味着局面便变得难以收拾了。梁汉文是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乍一听还以为是阿蓁冤枉了独孤平,因为,他即便见过再多恶毒残忍的事情,都不曾听过这种,生葬本身就残忍得令人指,可他竟然还生葬自己的父亲和女儿,这说
出去谁相信?
所以,他第一个反应便是阿蓁污蔑独孤平,为的就是激怒他。
但是,当他看到独孤平那张顿时煞白的脸时,他知道,阿蓁不是诬陷,这事儿,实打实的存在。
独孤平脸色阴晴未定,眸子犀利地盯着阿蓁,心底盘算着,杀了阿蓁之后有什么后果,漕帮不知道与她是敌是友,而王府那边少不了是要交代的。
王府那边倒是好糊弄,毕竟这一月王府都没有来过人找她,一句私奔,死无对证,谁又能查出什么来?
至于漕帮,便先不管了,找上门来再找对策。
想到这里,他眸色一冷,向陈教头打了一个手势。
陈教头明白过来,吹了一下口哨,顿时有七八个手持弓箭的人进来,一支支利箭对准了阿蓁与梁汉文。这些人都是陈教头手底下的护卫,往日专门为独孤平解决一些外面的疑难,这一次过来的时候,梁氏便提醒了一句,让他防备这个短男子,他略一沉思,也觉得多一重保险是好的,便命陈教头布置了人
手。
所以,若今晚阿蓁跟着他去磕头认罪,这事儿便算暂时罢休。到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
独孤平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看见你拿暗器对着你父亲,即便如今把你射杀,外人也只会说你忤逆,不孝不仁不义。”
自然,此事也不会传到外面去,不过是说些场面话,好叫在场的家奴与护卫们更加理直气壮一些。
梁汉文的枪没有再手,他也知道弓箭的厉害,这些搭噶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旦放箭,他和阿蓁都要变成马蜂窝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着急了,厉声道:“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下得这样的狠手?”
独孤平狞笑一声,看向梁汉文,阴毒地道:“黄泉路上,也休要怪我心狠手辣,这是你们自找的。”
说罢,他手一挥,冷然下令,“放箭!”
阿蓁眸色一闪,正欲出手,却听得一道声音传来,“哟,赶上热闹了!”
声音刚落,便见空中飞下几道人影。
阿蓁定睛一瞧,来人正是漕帮帮主沈家豪,漕帮二爷楚君怜,漕帮檀香堂堂主段棋以及楠木堂堂主向立人,他们身后,还跟着几名身穿漕帮总部服饰的男子。
原来,今日独孤朗见过向立人之后,向立人便立刻去了漕帮总部。
当沈家豪与楚君怜听说阿蓁一直都没有回府,不禁大为骇然,连忙传召了段棋前来问话,段棋自然死也不承认,只说分明派人送到了家门口,只是她有无进去,便不知道了。
沈家豪与楚君怜当时对视了一眼,想起孙大夫说起独孤家的那些破事儿,第一反应便是阿蓁被独孤家的人害了,所以,也不管其他,连忙便赶了过来。
段棋自然少不了是要跟过去的,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在独孤家否认阿蓁回来之前,她要先诬陷独孤家害死了独孤蓁。
见到这些人,阿蓁的手缓缓放下,敛住眼底的厉色精光,只退到一边去。
独孤平不认得其他人,但是却认得段棋,因为白日的时候段棋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