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没有睁开眼睛,装作熟睡了一般。
独孤平走近,瞧了一眼,问清水,“夫人这么早就睡了?”
清水道:“夫人今日痛了一日,晚上什么都没吃,喝了药之后便有些熏熏欲睡了,大夫说药有些安眠的作用,这不,刚刚才睡着呢。”
独孤平点点头,“夫人今日是不是命人送信入宫了?”
清水道:“是的。”
“这一次怎地支取两千两银子?往常不是一千两么?”独孤平问道。
清水笑着说:“大爷,这银子若是花在刀刃上,便是多多也不怕花的。”
独孤平淡淡地睨了清水一眼,“你倒是挺机灵。”
这一句话看似是褒奖,可实际却是对清水的不悦,只是清水并未听出来,只以为独孤平是夸她,遂笑笑谦道:“婢子什么都不懂。”
独孤平哼了一声,“不懂的话,便把嘴巴关严实了,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清水一怔,不明白地看着独孤平。
床上的梁氏皱着眉头醒来了,口气略有些不悦,“我才刚入睡,怎地又把我吵醒了?”
她看到独孤平,错愕了一下,“夫君回来了?”
独孤平见她不闹了,今日的气也消了一大半,又见她面容苍白,着实可怜,便坐下来问道:“好些了么?”
梁氏皱着眉头道:“倒是没什么大碍了,就是痛得要紧,大夫说这一刀见了骨,怕没个一两月是好不起来的。”
独孤平嗯了一声,“那么你便好生静养,府中的事情也莫要管了,交给芸娘去管吧。”
芸娘便是刘氏,刘芸娘是她闺阁名字。
梁氏面容一冷,望着独孤平,口气疏淡地道:“你这是在嫌弃我没用了是吗?只是也不急着把你的小妾扶上去,我还没死呢。”
独孤平皱着眉头道:“你说什么话呢?你这不是受伤了么?让她帮衬着你料理府中的事情,你便可以安心休息了,这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梁氏冷笑一声,“若真是好心,我怎会分不出来?只怕是有人有心巴结漕帮……”
独孤平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本以为你当家多年,多少该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可如今看来,你心胸狭隘,吃醋嫉妒的性子一点都没有改变,你真是让我失望。”
梁氏双手揪住床单,眸子迅速漫上一层怒气,“是的,我让你失望了,可到底,我也没有生出一个会忤逆犯上意图杀母的女儿来。”独孤平面容变得很难看,今日生的事情,让他颜面无存,那逆女犯下了这样的恶行,因着段棋在,他连去责骂独孤蓁一句都不敢,已经够让他憋屈了,如今再被梁氏损了几句,更觉得怒火霍然就腾了起
来。
他站起来,冷冷地道:“是的,你确实能耐,只是不知道你能为你两个女儿谋取什么样的前途呢?”梁氏傲然道:“宫中不是来了人么?今日我已经去信昭仪娘娘,让她多求一张帖子,到时候,珊儿和意儿便可一同入宫,我也让昭仪娘娘留意才貌家世出众的世家子弟或者皇家公子,到时候,总比那与江湖
中人混在一起的独孤蓁强!”
独孤平眸色冷凝地看着她,“宫中来人了你也知道,可你不是睡着了么?敢情是没有睡着,不过是见我来了,做戏吧?”
梁氏一愣,辩解道:“宫中来人的时候,清水通报了给我知道,我那时实在是困得要紧……”
独孤平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得了,休要再说了,撕下你那张虚假的面具吧,只怕今日要让你失望了,宫中确实是来人了,但是,帖子依旧只有一张,可皇太后亲自下了懿旨,要让阿蓁入宫参加赏菊宴。”
梁氏猛地撑起了半边身子,面容笼着一层可怖执狂之色,“你说什么?”
独孤平望着她,神色平静地道:“我说什么,你听得很清楚,我也不必再说第二遍,看来,昭仪娘娘并没能帮你什么忙,那两千两银子,打水漂了!”
梁氏听得独孤平的口气竟然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气得她两眼一黑,几乎昏了过去。
但是,不该是这样的,阿琳莫非会看不清她信中的意思么?还是她不愿意帮忙?可就算不愿意帮忙,那入宫的名额也不该落在独孤蓁头上才是的。
“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梁氏怒容满面地看着独孤平,“宫中何人认识独孤蓁?为何会有太后的懿旨特指她入宫去?”独孤平哼了一声,“你是认识昭仪娘娘没错,以昭仪娘娘如今的地位,为你求一个名额,也不困难,可偏偏,名额早便定下来只有一人,而宫中在这个时候,听了平南王妃说起阿蓁,皇太后一时好奇,便想见见她,可名额是早就定了下来的,只有一个,昭仪娘娘也来不及再为你求一个便敲定了下来,所以,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